“我父皇一时兴起,想要见你。”君少扬心里那个恨呀,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父皇来接人的,现在可好了,他这满身的火要到哪里泄去?
“既是这样,那别耽误了,我去换身衣裳。”西门涟说着便是往外边走去,走到门口时忽地想起院子的事,于是回过头来叮嘱他道,“你就在这等我别乱跑,除了这里别的地方都已经按阵法布置好了,你要是不懂阵法,待会进去就不知道要被送到哪里去了。”
“那我跟你一起过去。”君少扬起身。
西门涟朝他腹部下方看上一眼,点头道,“也好。”
君少扬高兴的跟了过去,指望好好哄她可以爱爱,然后迟点过去的,却不想她直接把他带到了水井边,指着水桶道,“给你两个选择,一:冲冷水澡;二:自己解决。”
“我选第三。”君少扬想也不想便果断的道。
西门涟瞥他一眼,“随你。”
说完,足尖一转,踏西北方位,只走了几步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追,怎么追?
君少扬僵在原地,重重一低头,认命的解衣冲洗冷水澡。
……
半个时辰后,两匹骏马以风驰电掣之速过长街,猎猎风声被抛在背后,马蹄声,声声沉入击鼓,有人闻声好奇开窗看,却只看见那暗色身影于远方与墨色天阑彻底融为了一体。
‘咴……’
骏马高声嘶鸣,四蹄重重落地时声音方止。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到达行宫门前。
守门禁卫过来行礼,“卑职(卑职)拜见王爷。”
“平身!”君少扬淡淡道一声,翻身下马,尔后张开双臂,西门涟本欲自己下来,见他这样也就弯下身由着他将她抱了下来。
“把马牵进去。”君少扬转头,对才下马的毕青道。
禁卫立即开了门,君少扬和西门涟并肩走了进去,“紧张吗?”
路走到一半时,他忽地顿住脚步,问她。
“没有。”她答得轻松,却是将他的手跟攥紧了些。
“父皇是很好相处的人,你见着便是知道了。”君少扬抬手,揉揉她柔软的发顶,轻笑一声。
他这一笑,她紧张的情绪顿时缓解了许多,轻应一声,“嗯。”
君少扬这才牵着她举步继续前行,到门口时是福贵公公亲自过来开门的,彼时皇帝正和古翰说着话,听到声响便是朝门口看去,他只一眼便是看到了西门涟,眼睛顿时一亮,旋即一转头放下跷着的二郎腿,清咳一声,坐直了身子。
“儿臣(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少扬和西门涟同时行礼。
“平身。”皇帝道。
“谢皇上。”君少扬和西门涟同时站起身来,声音和动作达到了完美的默契。
“古翰、少扬你们先出去,朕有事同这姑娘说。”皇帝端起茶杯,淡淡的道。
“微臣告退。”古翰识趣退下。
“儿臣退下。”君少扬不想走的,却是西门涟暗里掐了他手臂一把,他这才不情不愿的道。
二人相继离开后,屋子里便只余皇帝和西门涟二人。
皇帝喜在心底,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帝王的严肃,“你就是大西的那个西门涟?”
“是。”西门涟应的同时,也一并做好了应对他所有问题的准备。
“朕听闻你精通阵法,那必定极擅弈棋了。”皇帝其实是手痒了,只是和臣子们下棋,臣子们都让着他,让他觉得特没意思;但是和君少扬下,他却是每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简直丢人到爆,害他都有了阴影。今儿出门他忽觉得手痒,想到要见她,便把围棋给带在了身边。
“略懂皮毛。”西门涟谦虚道。
“那朕便要考考你,过来,下棋。”皇帝道。
西门涟走过去,站到了皇帝的对面。
“你是小辈,朕让你先走。”皇帝很有风度的道。
“谢皇上。”西门涟抬手拈黑棋,将棋子放到了中央的方位。
皇帝大乐,立即放棋。
西门涟继续落籽,她速度极快,皇帝一开始还能平心静气,下着下着觉得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她,于是也跟着加快,这手一块,脑子就没那么快了。
所以……
“皇上,承让。”小半刻钟后,西门涟低声道。
皇帝就要落下的手僵在半空,一看便发现自己的棋已经彻底被困死。他不甘心,再仔细一看棋盘上的棋子,双眸猛地一瞠,旋即撒气一般重重将棋钵挥在了地上。
啪啪啪……
棋子纷纷而落,像极了人高低不一的心跳声,于静默的房间,这声音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