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
一道道声音在背后传来,声音极大,不用仔细听,便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司马瑜笔直向前,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甚至连驻足都不曾。
“回府。”
到马车前,他掀帘上马,对车夫吩咐道。
“侯爷且慢。”
边上跑来一个作太监打扮的人,到马车前,双手恭敬地将手中物什递上,压低了声音道,“侯爷,十皇子有秘信交给您,嘱咐小的一定得到您的口谕方可回去。”
十皇子?
司马瑜眉头一敛,接过那信,淡淡的茉莉香从信封散出,清香迷人。
这是……
他苍白的脸上顿时多出一抹笑容来,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撕开封了火漆的封口,将那信笺取了出来,拆开来看。
信笺上,是一行极其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辰时,碧水茶楼,一聚’字样,落款处是一朵粉色荷瓣,并无点明姓名。
他笑意隐在眼角眉梢里,轻将信笺收回信封里,从随身携带的钱袋里取出一串成色极好的金子打赏给那作太监打扮的人,温声道,“回去禀告十皇子,本侯必定准时到达。”
“谢侯爷赏赐。”那作太监打扮的人接过金子,转身便是跑了。
“侯爷?”车夫问道。
“去碧水茶楼。”司马瑜淡淡道。
车夫应一声,缓缓驾车往那目的地走去。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是人潮熙攘,各家酒肆茶楼都已经开始做起生意来,各路小贩也是开始积极吆喝自家产品,看到有看客的都会忙不迭的凑上去,大吹特吹介绍自家的玩意是多么新奇多么好等等……
“就在这边下,你在李家酒肆等。”
司马瑜在入街处下车来,对车夫交待道。
“是。”车夫应一声,待他离开后缓缓将车往回赶。
司马瑜理了理衣冠,往碧水茶楼走去。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金色的阳光下,那人高冠博带,容颜斯文俊雅,身材高挑颀长,行走间衣袂当风,白衣翩然,不知迷了多少少女的眼。
“看,那便是司马小侯爷。”
“真是如传言一般温文尔雅。”
“若我能嫁得他为妻,那便是死也甘愿。”
“噢,别说是为妻了,就是为妾,我也愿意啊!”
“年少有为,俊雅风流,身份高贵,这简直最完美的男人啊!”
数个闺阁小姐围拢在悄打开些许的窗前,看着那走向碧水茶楼的男人,莫不是一副惊为天人的表情,抛弃了家教与矜持,如同花坊间的女子一般说出这般在外人眼里离经叛道的话。
这些,司马瑜听了不知道有多少,从最初的无措,现在已经习惯到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第十号包房。”
他走进茶楼,对着那热情迎来的小二道,顺手拿出银子打赏给他。
小二眉开眼笑地收下银子,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灿烂,卑躬屈膝谄媚的道,“还是上您总点的茶?”
“嗯。”司马瑜一点头,往楼上走去。
“好嘞。”小二兴冲冲地下去,张罗茶水去了。
司马瑜推开十号包房的门,依旧是走到临床的位置坐下,为自己倒一杯凉茶,浅浅啜饮着。
等人的时候,拿出了那信笺,逐字逐句的看着,似看见那女子清雅的面庞,忍不住浅浅一笑,一早上弥漫在心头的黑色压抑感渐渐散去,只留下期待和想念。
咚咚咚。
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司马瑜猛地抬起手来,急将信笺收回站起身来,“进来。”
嘎吱一声,门从外边被推开。
他迎上去,两个侍女站到一边,一袭红裳曳地,插金戴玉的女子款款走进来。
她,鹅蛋脸,双眸狭长是极其妩媚的丹凤眼,正是柳叶眉、挺鼻、樱桃小口,凹凸有致的身段包裹在那一袭红裳里显得格外窈窕。披着白色薄纱下些许肌肤极是白皙,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女人风情的味道。
那一身红裳……
司马瑜眸中神色微闪,耳边忽然听到有娇软的声音响起。
“画上这美人儿裳如火,瑜哥哥,你说涟儿穿红裳家给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涟儿好看?”
他听到自己敷衍的声音,“还好。”
“呵呵。”甜美的声音是那样动听,那笑声宛若珠落玉盘一般。
……
“想什么呢?”略带抗议的声音响起。
司马瑜一怔,看到那娇艳如花的人儿,顿时从回忆中惊醒,脸上迅速掠过一抹晕红,低声叹道,“莲儿今日打扮美若天仙下凡,让我都看呆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间怎会有这般貌美的女子?”
“真会说话。”康心莲掩唇轻笑,轻移莲步走进去。
“不过实话实说。”司马瑜走在她身侧,敛起眸中犹存的一缕惊慌,温声道,“莫非,莲儿想听假话不成?”
“不。”康心莲脚步一顿,手点住他的唇,俏皮的道,“不许对我说谎,否则我会很不高兴的哟。”
“呵呵。”司马瑜一笑,轻挽起她的手,故意拿话羞她,“光天化日下,敢令人约我来此,莲儿胆子越发大了呢。嗯,那个害羞的莲儿,哪去了呢?”
“坏人……”康心莲娇嗔一声,头枕在他的臂弯,“你都快要是我的相公了,我还要那些矜持作什?这皇城里多的是垂涎你的女子,我若不黏你黏得些,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把你占了去,我可要怎么办?”
“醋坛子。”司马瑜快走几步,将她抱在腿上,细细打量着她。
“这么盯着人家做什么?”康心莲低垂螓首,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真美。”司马瑜低声叹息,嗅着她身上清冽的茉莉香,他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莲儿,真想今日就娶你过门。你放心,你若为我妻,今生必定待你始终如一,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话出口的那一刹那,他微愣,那一道甜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略带着委屈。
“瑜哥哥,父皇说涟儿应当识大体,给你纳妾,可是涟儿不喜欢有别的女子围绕在瑜哥哥的身边,不喜欢。”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瑜哥哥不要别的女子,只要涟儿,涟儿放心。”
那声音顿时哽咽,“可是父皇说子嗣对于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涟儿这副身子,是不可能为瑜哥哥绵延子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