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种子,在这一刻破土,挣扎着抽出根,发出小芽,以疯狂的势头蔓延茁壮长大,终成参天大树。
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
她们这边的异样,终于引起了同车内妇人的注意,但也只是短短的时间而已,她们很快就恢复成之前的模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马车于傍晚时在一处简陋的客栈停下,凶神恶煞的数个彪形大汉将车队团团围住,由一个长相刻薄的男人拿着钥匙将一个个车笼打开,他身后的一个高壮的男人则是将一副副镣铐给出来的人上起来。
西门涟在感觉到丹田的内力再一次充盈后便睁开了眼睛,黑如黑曜石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一个车队,车笼里的全是奴隶,而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从押运人的服饰来看,这是北越人,那么这批奴隶也定是运往北越的。
奴隶里有男有女,却不知是送往北越皇城还是送到什么地方做苦工。
思考一瞬,她决定静观其变。
轮到她时,那高壮的男人看了一下她瘦弱的小身板,眉头皱了皱,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快,这顿时丰盛的,吃了早点上路!”
吆喝声响起,诱人的香味从客栈内传出,西门涟循声进去,但见一盘盘肉食摆放在桌子上,还有别的酒菜,显得格外的丰盛。
但是,奴隶们却没有冲上去哄抢,反而是抚着脸悲伤的哭泣起来。
最后的晚餐。
西门涟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五个字,显然他们知道会被送到哪里,但是那地方是凶险的,他们怕死,所以哭泣。
傻缺!
越是凶险的地方,代表着越容易找到活路,不好好积蓄力气,简直太愚蠢!
她第一个走上去,用那酒水将手净了净,快速地吃起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也就有了第三个!
哭泣的奴隶们终抵不过美食的诱惑,一个个的上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先前救西门涟的那对母子也在其中之列。
“孩子,这个你收好。记得阿娘的话,哪怕是死也要跟着她,这是你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阿娘没用,没能让你过一天好日子,等你拿着这信物找到你爹,你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妇人小心翼翼地将一枚玉佩塞入少年的手掌心,轻声交待。
“阿娘,我不怕苦。”少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大的年纪却因为苦难而早熟,他挥舞着拳头,“在找到爹之前,我会保护阿娘!”
“心疼阿娘,就要听阿娘的话。”妇人脸上流下泪来,声音颤抖,“阿娘的身子脏了,不能污了你爹爹的眼,孩子,你要记住你的出身,你要记住阿娘教给你的本事,无论如何你都要认祖归宗啊!”
“身子脏了,洗洗就干净了啊!”彼时少年听不懂话语里的凄楚。
妇人凄楚摇头,没有告诉他,有些污垢一旦沾染,便是怎么洗,都再也洗不干净了。
……
在再次上车后,马车再次启程夜深时妇人看众人沉睡了,悄悄凑到西门涟耳边,“这是往斗场去的路,那里堪比人间地狱,你能逃的话就想办法逃吧!”
斗兽场!
借由打坐消食的西门涟眸中寒芒一闪,在妇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静静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