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想多了,我只是在想这次飞来横祸,恐怕耽搁我的功课而已。”邓易淡淡的道。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底子好,回去之后苦读上一段日子,定然能够补回来的。”谷俨沉吟片刻,道。
听了这句话,邓易才暗松口气,放了心。
只是表兄弟两个却没想到,接下来江崖霜一直风平浪静,似乎已经忘了在邓易跟前说过的话。但到了四月十六,便是西河王府长孙满月宴上——王府正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之际,江崖霜忽然带着一群豪奴不请自到!
秋孟敏闻讯自然不敢怠慢,令长子秋宏之亲自把他迎到了主桌上。
然而江崖霜落座之后,象征性的看了会秋家新添的长孙,送了一对白璧做贺礼——这时候秋家父子才松了口气,因他突如其来骤然冷清的宴席也正要恢复气氛,江崖霜却忽然发难了,开口就问:“王爷的侄女近来与邓家义绝,未知如今可新许人家?”
秋孟敏早就做好了江家派媒人上门来的准备,但怎么都没想到是江崖霜自己来提——愣了一愣才强笑着说没有。
“那很好,我亦未娶,仰慕令侄女已久,今日愿以此簪为聘,如何?”江崖霜点了点头,取出一支五彩翡翠簪子,毫不客气的问!
这下子满堂哑然,众人都看向了秋孟敏——而秋孟敏也呆住了,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难道秦国公等人不允许他娶那小贱.人,这小子先斩后奏来了?!”
他顿时感到骑虎难下,倘若秦国公没有要秋曳澜做孙媳妇的意思,秋孟敏不觉得江崖霜当众提亲能够改变此事!这样他答应了提亲,最后事情却没成,秋曳澜肯定是最倒霉的。
问题是秋家现在不是就秋曳澜一个女儿,秋孟敏也得考虑一下自己女儿的前途!
可要是拒绝的话……江崖霜摆明了来者不善!
这小子虽然身份远不如世袭王,问题是他背后站着蛮不讲理的皇后与那个国之干城的秦国公!
秋孟敏不禁后悔没在听说他登门时就装醉!
“怎么王爷是觉得我配不上贵家门楣?还是配不上令侄女?”江崖霜见他迟疑,立刻催逼起来!
“……小将军说笑了。”秋孟敏无奈,只得试图含糊过去。
但江崖霜怎么肯给他这样的机会?
当下坚持要他给个明确的答复——秋孟敏不愿意得罪他,更不愿意得罪秦国公,推来推去,最后江崖霜索性直接把簪子朝桌上一拍,告辞而去:“信物我留下了,王爷请代令侄女收好,不日必有官媒来议婚期!”
完了他扬长而去,留满堂宾客面面相觑!
这事到这里还没完——京中众人正兴致勃勃议论这事的光景,大街小巷无数谣言悄悄而起:“知道宁颐郡主同江小将军的事儿么?”
“不是早就有了私.情,啧啧!为了两个人好,还把郡主正经的未婚夫坑进狱里去了——亏得那位也是有来历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那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都是闲人瞎编的!听我说,真事儿其实是这样:江小将军的姐姐们跟宁颐郡主来往时,身边人透出口风说那位郡主国色天香,非寻常美人所能及,小将军知道后就上了心……偏邓家那位明明不喜欢女子,还硬不肯退亲,这不就……”
“那这次西河王府办满月宴的事?”
“据说人家郡主冰清玉洁,压根就不理会小将军,小将军请姐姐们传了几次话都未果,这不恼了?他亲自上门去这么一闹,不管西河王应是不应,你说往后谁还敢向这位郡主提亲?!敢去提亲的不是明摆着跟江小将军唱对台戏?!”
“那可是郡主娘娘,竟没人管么?”
“管什么?江家子弟中,这小将军算好的了,这么多年来也就打了一位郡主的主意而已!他要也被管束,江家其他子弟还不都得砍头去?!”
“说的也是,这宁颐郡主也真是可怜,早年没了父母跟嫡兄,据说在大伯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更被许给邓家那位……不料还没出阁又招惹了江家人……往后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趁着西河王府满月宴光景把事情闹大,吸引了京中上下注意之际,把谣言散开——区区数日下来,原本一面倒对秋曳澜指责的舆论,已经变成了同情。
取代她成为指责中心的,则是江崖霜,以及众多躺枪的江家子弟……
秦国公府,众多躺枪的兄长侄子们还没来得及找江崖霜算账,秦国公江千川先已吩咐下人:“将十九与我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