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之后,阮清岩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提出想单独跟表妹说说话。
大概因为之前他给阮王妃送过终,周妈妈跟苏合对他没什么防备,意思意思的问了声秋曳澜,就一起出去了。
“表……妹,你现在还好吗?”隔着薄帐,阮清岩不怎么看得清楚秋曳澜,秋曳澜看他倒是很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哥,隔着帐子定定看着她,神情复杂的无以形容。
秋曳澜思索了片刻,才谨慎道:“还好。”
“我听杨王妃说,昨天你被秋语情打了?”阮清岩显然不放心,“伤势如何?”
“康表哥在雪崩之中不幸罹难。”秋曳澜斟酌着措辞,“康姑妈伤心过度,被她拿了出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放下来得及时,我想养两天就好了。”
阮清岩默默听着,眼神既阴郁又流露出无限怜意:“他们给你请大夫了么?”
“请了的,不然哪里会上药?”秋曳澜见他对自己的关心不像作假,转了转念头,忽然小声抽泣起来,“可是……”
果然阮清岩听到哭声,脸色微微一变,身子也前倾,急问:“可是什么?”
“可是昨晚大伯母跟康姑妈那边,都派了人过来跟我要祖母和母妃的嫁妆——我连嫁妆单子都不知道,怎么给他们呢?”秋曳澜低下头,似乎又伤心又害怕的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表哥,你……你在外祖父家,听说过那两份嫁妆单子的下落吗?”
阮清岩目中闪过分明的怒色,强自按捺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不过你不要担心!不久前太后赐死了四名心腹女官,皇后为了给太后添堵,跟着就召集命妇,反复敲打不许虐待庶出子女与下人,以影射太后的行为!这事情过去没几天,秋家绝不敢让你出事!”
他缓了口气,声音更低,“马上就要过年了,开春之后,我会参加春试,有很大把握中榜!据我所知,这一科的主考,是本朝元老薛畅。此人地位崇高,在太后与皇后的争权中不偏不倚,是两方都不敢轻易怠慢之人!到那时候不管名次如何,只要跟他有了师徒名份……那再想一想办法,接你去阮家长住,侍奉外祖父也无不可!”
秋曳澜听到这两个消息,稍觉心安:“看来他对我是真上心,没有净说点空话敷衍,是有计划的……真是奇怪,没有血缘也没见过面的表兄妹,这表哥对表妹也太上心了吧?”
她正狐疑之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苏合气愤的大喊:“明明是我家郡主捡到的,怎么变成表小姐捡到的了?!”
兄妹两个都是一愣,阮清岩下意识问:“你捡到了什么?”
帐子里,秋曳澜面沉似水,脸色铁青!
好半晌,她才淡淡的道:“一只狮猫而已。”
不用出去问,她也知道,昨晚那少年确实实践诺言,派人上门来要猫了。而王府也没敢怠慢,确实把猫交了出去……
只不过,这跟她毫无关系,承受这份人情的,是康姑妈的女儿,康丽章。
“不是你们的,就不是你们的!”秋曳澜咬着唇,心中冷笑连连,“你们以为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