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双小双:“殿下,行刑没板子!”
夏侯云:“有鞭子。”
鞭子专抽夏侯雷的屁股。夏侯雷自幼尊贵无比,在他的意识里,太子位是他的,王位是他的,从没人对他不敬,便是永宁殿的燕王后,北宫的夏侯云,都对他退一箭之地,皮肉何时受过这样疼,哇哇大叫,哭喊“父王救命”。
宋丞相拈拈须:“大王亲自教养出来的儿子,还是长歪了,某些人视如囊中物呢。”声音不大。
乔太尉黑着脸不吭声。
寰王凝眸。
此刻的夏侯云,身姿高挺,披着一件黑色战袍,浓眉,黑眸,薄唇,英俊得近乎完美,神情冷凝,周身散发锋锐无匹的寒意,令人不自禁退而低首。
寰王低声道:“过犹不及。”
宋丞相怔,道:“人的本性,并不易改。”
寰王怔,半晌道:“寡人倒忘了,你是他的启蒙老师。”
夏侯雷久不见寰王动静,心里骇然,抬头看夏侯云,对方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仿若一头嗜血猛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猎物,在那双深寒不可测的眼睛下,夏侯雷惊骇了,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扑上来,将他整个卷住,嘴巴翕动,再喊不出一声。
寰王叹了口气,令内侍扶夏侯雷去上药。夏侯雷输人不输阵,狠瞪夏侯云,却是忘记,屁股挨了二十鞭子,可骑不得马,接下来的归途,活罪不少。
夏侯云向寰王微躬:“父王的枣红马死了,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儿臣有一马,欲献父王,待父王看过这匹马,再定儿臣的罪过。”
宋丞相打圆场,笑道:“在这儿的,都有一双相马的好眼,太子殿下若是唬弄大家,可是要受大王罚的。”
一个“罚”字,将枣红马之死归为小事一桩。
一声长长的马嘶。那嘶鸣声是那样的雄浑,又是那样的嘹亮。
寻声望去,一匹白马骄傲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它那纯净的毛皮宛然在清澈的露水中洗过,闪耀着银缎子一样鲜亮柔美的光泽,比黄花女儿水灵灵的眸子还柔亮。
寰王惊叹道:“哎呀,竟有这等绝世的马!”
燕明睿牵过马来:“请大王上马一试。”
白马闪电不安地踢着地面的土,夏侯云安抚地轻拍着它的脖子,梳理着它长长的鬃毛,转身对寰王说道:“父王,这是一匹野马,儿臣见它极有腾空入海之状,遂将它猎来驯服。儿臣以为,只有这样的宝马,才配得上北夏的主人。”
寰王哈哈大笑,瞧见好马,比瞧见美女还要令他愉快,从燕明睿手里接过缰绳,寰王飞身上马。
这真是一匹神骏非凡的宝马,像云中的燕子,像涧里的桃花鱼,嗖嗖地射,又快又轻盈,穿射而过,人马一体,就像一阵银色的旋风,一道耀眼的电光!
寰王跳下马,拍着马脖子,大笑:“好马,好一匹千里马,痛快,痛快!”
宋丞相笑道:“恭贺大王喜得宝马!”
寰王大笑:“难得你有此心意,枣红马的事不再提了。”
对北夏人来说,好马比好女人更使人兴奋。
夏侯云弯一弯腰,拖长了声音说道:“多谢父王。”
乔太尉眸色不明。
寰王回首望向夜色里火光下的铁鹰骑,忽然道:“明日启程,直接往鸾城去。”
夏侯云:“喏。”
鸾城大会,北夏一年一度的盛会。
鸾城,每年五月,人山人海,今年,有数百江湖豪强隐匿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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