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穆雪让紫蔷撤下矮脚方几,靠着叠齐的锦被,“乔夫人不必感激,除夕谋反案总是要审的,桑大人有冤没冤,审到最后,大王自有明断。你们既然说韩内史是太子殿下的人,那我就不希望落个痛脚,说太子殿下排除异己,暗令韩内史刑杀桑大人,把本来就和太子殿下不亲近的桑家,推得更远。”
乔夫人:“老妇不懂朝堂上的事,桑家的事,都在老妇心里,桑家虽然与北宫不亲近,却从未做过有害太子殿下的事,大王一旨赐婚,要把桑家和风府绑在一起,从那时起,老妇就没见阿柔笑过。阿柔,她心里苦啊!”
穆雪:“乔夫人说,桑妃故意断了一臂,怎么讲?”
宝慧跪下:“奴婢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不敢有瞒,除夕那晚,我家娘子寻机弄翻了席面,故意和太子妃行走一处,红蔷紫蔷两位姐姐中的迷药,是奴婢和宝慈一起做的,红蔷姐姐被欺负,是,是我家娘子设的局!”
穆雪大怒!
紫蔷一把扯住宝慧的衣服,当胸一拳:“阿红是个哑巴,你们,你们竟然对她做那样的事!生生逼死了她!”
宝慧后退数步,抹去嘴角的血,道:“我家娘子说,不把太子妃的人欺负狠了,太子妃不会下死手,蔡一卓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没有人知道,他隐藏得极深,娘子还说,蔡一卓不死,大王和太子殿下,都会有危险。”
穆雪握紧双拳。蔡一卓是风府护卫统领,武功好并不奇怪,但蔡一卓武功之高,几乎可说凤毛麟角,古来王位争夺,多有父子兄弟相杀,不显山不露水的蔡一卓,的确是个危险人物。但是,红蔷只是个哑巴,怎么可以承受那样的侮辱!
“除掉蔡一卓,剪除祸患,你家娘子选了一个最决绝,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法子!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的!”
宝慧:“我家娘子说,别的办法,很难让太子妃在第一时刻,对蔡一卓充满杀意,从而对蔡一卓毫不留情,只要太子妃稍显迟疑,就会被蔡一卓反制,那么,死的就不是蔡一卓,而是太子妃。我家娘子说,三殿下给蔡一卓下了暗杀令的,对太子妃,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紫蔷愤然道:“我家少主根本不认识他,你们北夏人,一个比一个诡计多,手段狠!太过分了!”
“接着说。”
宝慧:“除夕当晚,蔡一卓随三殿下进宫,三殿下到彤华殿赴宴,留在偏厢的蔡一卓得了唐美人送的酒菜,送食的宫女最得唐美人看重,蔡一卓不疑有他,中药昏倒,值守偏厢的内侍悄悄把蔡一卓送到莲花池畔,捂住蔡一卓口鼻,让他吸了足够量的烈性迷情毒,后来的事,太子妃都看到了。”
“你家娘子,手伸得够长,宫女,内侍,都听的她吩咐。也对,朝臣为了各种目的,会在王宫里安插眼线。——你家娘子,故意断臂,她是自己撞到我的刀口上的?”
乔夫人掩面低泣。
宝慧哭道:“我家娘子说,不付出代价,她走不出风府。可恨三殿下嘴上说着必待我家娘子如初,背里与乔丽偷嘴,答应纳乔丽当侧妃。”
乔夫人掩面:“乔丽是老妇幼弟的庶女。阿柔重伤,表姐妹,姨姐妹,都去风府看她,不曾想乔丽存了歪心。”
穆雪:“这种事,不要责怪乔丽,得看夏侯风正不正。”
苗藿拍手:“太子妃说得对极,明明是男人系不紧自己的裤带,偏还一本正经责怪女人轻狂,好不要脸!”
穆雪囧,她们好像没那么熟吧,男人的裤带,这种话是在陌生人之间可以说的?
宝慧:“我家娘子把事情压下了,对三殿下说,她已经残废了,唐家三五年不能复起,不如将三王子妃的位子空出来,由三殿下再择有力妻族,她和三殿下断了夫妻之名,断不了夫妻之情。那乔丽虽是庶女,她的父亲和乔太尉、乔夫人都是乔老太君所出,乔老太君有男孙十二个,孙女只有两个,掌上明珠似的,三殿下娶乔丽为正妃,比纳乔丽为侧妃,更得乔家喜欢。”
“如此,夏侯风同意和离。那,乔丽和夏侯风有苟且,在除夕前,还是除夕后?”
宝慧:“我家娘子有喜的消息传开,乔丽到风府送贺礼,大概在那时候就和三殿下有了首尾,我家娘子说,一个愿来,一个愿往,拦下来倒坏情面。”
苗藿嘻嘻笑道:“乔丽容貌只算秀气,倒有一对好器,女人瞧了都流鼻血。”
宝慧脸红。
穆雪没听懂,直接忽略过去:“你家娘子自己撞上我的刀口,为何要在众人面前,攀污檀妃?”
宝慧:“我家娘子说,好教太子殿下、太子妃多几分戒备,丘妃和檀妃,都不是好相与的。”
穆雪脑子里闪过丘檀二人的样子,有些烦躁:“你家娘子说,你家娘子说,宝慧,你家娘子,还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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