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酒瘆也没关系,有你在,我死不了。”夏侯云抢过酒杯,一饮而尽,长长地叹息,“这酒不能再卖,留着以后有大事再饮。”
穆雪:“博士署刚刚放榜,你一要带人走,二不肯卖酒,这桥拆得不要太快。”
夏侯云:“阿红是一定要带走的,这酒,我记得送十坛来的吧,这样一小壶一小壶地卖,够卖一阵子,再送十坛,不能再多。百年百坛,喝一坛少一坛,一两金一壶,我都觉得贱卖了。”
穆雪:“酒窖里存八十坛,倒是够你继位用的。”
夏侯云眯眼笑:“大事可不止继位一件,娶媳妇,生儿子,件件大事。”
穆雪呛了呛,自斟一杯饮下,掩饰忍下的笑。瞧他那小得意的样子,几乎看到一条小尾巴在他屁股后面不停摇动。
夏侯云抢过穆雪的酒杯:“这酒烈,你不能喝。”手底下忽地松一松,木头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呢,呃,有点期待哦,这酒烈得男子都一口就倒,木头能扛多久呢?
穆雪淡淡地瞟了夏侯云一眼,又倒一杯,一口饮下,似笑不笑地吃起菜来。
夏侯云怒,木头你一个丫头片子,真不怕喝醉出糗?她要真醉,便宜谁抱了去?让他装双腿残废,她一定是故意的!愤愤然也倒一杯酒喝个干净。
穆雪:“这酒烈,起酒瘆就不好了。”
夏侯云哼一声,伸出左手,把衣袖一挽:“你看你看,没有没有。”
穆雪眉头一跳,看着他的手腕,昨夜拿茶碗碎片割破的深深伤口,此时已是浅浅的一道粉肉,不由得惊道:“你的伤——”紧咬唇把话咽回。
夏侯云一瞥,不以为然:“今天早晨起床,就是这个样子,你问我,我不知道。或许是后遗症……”
“别说了!”穆雪打断他的话,低声道,“你不想被炼成丹药,就闭紧嘴巴!”这种伤口的愈合速度,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再重的伤也奈何不了他,这人,真成活宝了!
夏侯云噎住,木头凶他?木头竟然凶他!拿起筷子,气势汹汹伸向菜盘,把一口醋溜白菜嚼得咯吱咯吱,权当是对面的女人,咬成渣渣,吞进肚子里去。
“淑女,”方管事抱着一个匣子走过来,行一礼,“在下想和淑女商量一件事。”向夏侯云行礼,“在下问这位郎君好。”摆出一脸我根本不晓得你是太子的漠视。
穆雪:“方管事请坐下说。”
“不敢,”方管事暗道,与太子同席而坐,得胆子够肥,脖子够硬,将匣子轻放在食案上,道,“淑女之前送来的十坛酒,只剩两坛,我家主人问,能不能再送十坛来?”
穆雪:“方管事开这样大的酒楼,自然懂酒。这酒极为难得,一次拿出十坛,其间目的,方管事心下明白。主人家心软,允诺再匀出十坛。过后方管事还得另想办法。”
方管事把匣子打开:“酒的确非同一般,还请淑女代向你家主人道谢。这是卖酒的钱,一共三百五十两金,我家主人说,散碎金子不便携带,特意从库房兑了金元宝,五十两一锭,七个。”
穆雪拿起金元宝在手中转动。
夏侯云几乎要掩面,木头啊,你能不能不这么财迷,看见金子,两眼都放光,你能不能把那放光的眼睛,放到我这儿来呢?
穆雪眸光微凝,问:“这些金元宝,都是你家库房的?”
方管事点头:“淑女放心,我家的金子都是赤足金。”
穆雪放下金元宝,推过一个到方管事面前:“富贵人家都会把散金熔成金元宝,并且在金元宝的底部做独特的标记,以和别人家的金元宝区分开来。方管事,你再看看这个金元宝。”
方管事翻看推到眼前的金元宝,相比另六个,形状有细微区别,底部椭圆的弧度略显得更圆一些,光滑没有任何记号。方管事一拍脑袋,笑道:“淑女好眼力!客栈是小本买卖,收一个金元宝着实罕见,在下记得清楚,这个金元宝是乔家六郎君拿来的,一共两个,买两坛酒。”
“乔家六郎君?”穆雪转看夏侯云。
夏侯云:“就是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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