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重活一次,借着积累与先知,一定能保护身边所有,不想虽事易时移,有些苦难仍会以预料不到的方式,兜兜转转而来。
再一次栽到吕孝充手里,纪居昕心中有种宿命般的无奈与悲苦。可若这注定是他应该承受的,就让他一人承担,为何……要牵连无辜。
小白貂那么可爱,聪明机灵得像人一样,这几年相处,小白几乎已经和他默契相通,他想什么,只消说一说,小白仿佛能懂似的,会安慰他,鼓励他,闹他……
小白怎么能死!怎么可以!
纪居昕闭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心好像被剜去一块,痛的不行。
湿润温暖的触感自眼角漫延开来,很熟悉……
他睁开眼睛,小白貂正歪着头看他,黑豆似的眼睛非常精神。
“小白……”纪居昕终是没忍住,声音带了哭腔。
耳朵贴在门外偷听的吕孝充得意不已,直起腰,冲着看门的手下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他好男色,也对自己的魅力极为自信。这种事但凡任何一个男人遇到,都会有抵抗心思,但他特别喜欢一点点,一步步攻陷对方的心,让别人心甘情愿与他上床,每每那个时候,心底的满足感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纪居昕实在太对他的胃口,聪敏,漂亮,带刺时像个亮爪子的小老虎,可到底出身平民气势不足,只要他吓一吓,再哄一哄,让他心情天上地上这么几回,他就懂得听话了……
再说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庶民没见识,处着处着,就一定会喜欢上。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谁不想过?
他得意的比个手势,压低声音,“看严了,我一会儿过来。”
……
小白貂没死!
纪居昕瞬间活过来了,忘了手被绑在床头,想去抱抱小白貂,一个使力,手腕被绳索勒紧,针扎似的疼。
小白貂急的上蹿下跳,时不时往门口望,不怎么敢吱吱叫唤,怕招来人。
纪居昕叹口气,轻轻笑了,“瞧给你机灵的……”
他压低声音,语意调侃,“坏人把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恶不恶心?头痛不痛?”
小白貂哪听得懂他的话,但它能感觉到主人关心它,原地转了个圈,展示自己依然机灵,一点事没有的小身子,之后伸出小爪子,拍在主人脸上,表示它精神到可以打人。
纪居昕见小白貂只是毛脏了一点,状态还可以,微微笑着,也不嫌脏,冲着伸过来的小爪子亲了一口。
他想小白貂应该是有点特殊的,卫砺锋把它送给自己,它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貂。吕孝充说给它喂了毒药,已经死的透透的,事实上那药对它根本不管用,这小家伙之前一直在骗人!
“真是会装死……”
小白貂亲近完主人,跑到床头,抱住绳结,张开嘴,试图用尖尖小牙咬开绳索。
纪居昕看不到,用力扭着脖子,转头去看,整颗心都凉了。
小白貂牙齿是尖,可这绳索……他没看错的话,是韧性极强的牛筋!可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吕孝充给他用的牛筋绳索特别粗,都快赶小小白貂的腿了,它能咬断才怪!
“小白……别咬了,来,过来,听我说话。”
小白貂喉咙里唔唔的叫,显是不愿意放口。
“小白……”纪居昕手指胡乱找着,总算摸到了小白貂的头,他轻轻抚着小白的毛,“你乖啊,过来听我说……”
小白貂有些沮丧的跑到纪居昕脸边,舔了他一下,弱弱的叫了两声。
“你乖,你太小,这里人多,你救不了我……你悄悄出去找人好不好?”纪居昕下巴对着窗外抬了抬,“若是找到了,就带人过来,若是找不到,你就仔细藏好了,别让人逮住了……”
小白貂歪头看着主人,黑豆眼忽闪,有些不明白主人意思,但主人一个劲抬下巴冲着窗子——
小白瞬间福灵心至,激动的‘吱’了一声,对呀,它可以找人来救主人!
一主一宠的脑回路瞬间搭上,结果必定是可喜的。
小白貂蹿上窗台,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回头冲纪居昕发出了一声类似告别的吱吱声,就用力冲着窗户纸上的洞使劲往外钻。
纪居昕看着眼睛很酸,忍不住轻声喊,“你小心点……若外头有人,记得藏起来,保护自己!”
小白貂很快钻了出去,房间内外,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