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居昕何尝不知擅自行动会有各样风险,但心中担忧分毫消不下去,灼灼难挨!卫砺锋立功无数,现下身处危险,却无人相助,他想想心尖就痛。
“难道任务一定要用命来换吗!”纪居昕墨黑瞳眸闪着火焰。
刘昔唇角噙着笑意,声音缓下来,“你很有趣。既然你已有决定,又何必来问我?”
“地址。”纪居昕紧紧盯着刘昔,“卫砺锋在哪里。”
“保定府,楼外楼。”刘昔正色道,“我阻止不了你,或者说我也想知道卫砺锋是否安全,行个私心。今日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有第三人知道,我都不会承认。我不会给予你任何帮助,一切靠你自己,若因你原因,卫砺锋任务未成,造成祸端,所有结果,皆要你独自,或由你二人一起承担。”
纪居昕弯腰抱过小白貂,唇抿成一条钱,“我懂,谢世子殿下。春日物杂,许多病灶滋生,世子殿下请保重身体。”
这要是告辞了。
“我明日会进宫住一段日子,你不用再找我,因为一定找不到。”刘昔笑眯眯冲他挥手。
纪居昕动作僵了一僵,“今日小民无状了。世子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纪居昕离开后,刘昔抬头看天,晴空万里,白云如波,有飞鸟闲闲滑过。“卫砺锋,你这混蛋……”
纪居昕回到家,立刻让周大孙旺准备东西,他要去往保定府。
之后他朝将军府走了一趟,将军府竟然有客。
招来小厮一问,原是卫家人上门,请见卫砺锋。
“纪主子别担心,咱们将军不在家,他们也不敢作威作福。”小厮眉眼飞舞,得意洋洋。
纪居昕也相信卫砺锋的威慑力,但该问的还是要问,“都来了谁?”
“大房掌家夫人,二少爷,大小姐……”小厮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数完还向纪居昕介绍了下卫家的大致情况,一共几房,都有有些什么人。
纪居昕听了半晌,好像没有雅清阁见过的兄弟二人,便把兄弟二人体貌特征形容了一遍,问小厮。
小厮拍了拍头,“您说的是卫松兄弟吧!这俩可是极品,年年都要来将军府晃几圈,我们都烦的很,偏将军不知道为啥不管,任他们恶心。去年十月,想想也就是您刚到京城不久,将军就把那两位狠揍了一顿,送去了漠北军营烧火……纪主子您怎么知道这俩人的?”
纪居昕怔住。
这两人,怕是因为得罪了自己,才被卫砺锋下手收拾的吧……
卫砺锋总是这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着这样的事,做了也不说。他那么明显的在讨自己欢心,如果将这些说出来,不就能让自己感动了?偏他那么笨……
傍晚前一切已安排就绪,纪居昕换了骑装,趁着城门没关,带着人出了京城。
很快,天色暗下,月亮升起,淡淡月华照耀大地,安静美好。
纪居昕纵马驰骋,看着前远方的路,眼神越加坚毅,卫砺锋……你可一定要没事!
与此同时,青娘师傅再次摸到了平安胡同纪家,很快翻到了纪仁礼的书房。
纪仁礼正醉醺醺对着达婧雪的画像说话。
“雪儿……你为何不肯见我……明明你看到我了……你去纸墨铺子,是不是还挂念着我的才华,想着在那里能寻到我的画……可我就在你面前啊……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
画像摆在桌上,清晰明了,青娘师傅一看到,立刻身体僵住,浑身颤抖,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青娘跟着师傅的脚步站稳,也很快看到了画像,“这幅画我也有!”她激动地声音差点藏不住。
好在底下纪仁礼醉的死死,根本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主子……主子……”妃衣女子嘴唇嚅嗫几声,听得青娘的话,转头紧紧盯着她,“你有?为何有?从哪得来的?”
“师傅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青娘潋滟水眸眨了眨,小声道,“就是我在皇庄遇到的那个小骗子,骗我说喂了毒药的纪居昕,我最后一次去他那里,瞧他对画可宝贝,就抢来了……那幅画与这幅一模一样!”
妃衣女子终是没忍住,泪垂于睫,“天可怜见,主子……我们终于找到了。”
“什么?”青娘眼睛睁的溜圆,素手掩唇,“您说这幅画!这个人!”
妃衣女子斜她一眼,“我们的主子是男人。”
“那您说认得主子容貌……”
“你想想,”妃衣女子眼睛发亮,提醒青娘,“纪居昕少爷的眉眼,是否和画上女子想像?”
青娘愣了愣,仔细回想片刻,“还真……挺像的。”
但凡是画,都有些失实,且男女打扮不同,一时想不到太正常,可有了提点之言,青娘越回想,越觉得纪居昕和画中人不仅仅是想象,那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想到一个可能,紧紧控制自己不要尖叫,“他,他们……”
妃衣女子静静看着书案上的画,面有哀色,“画中女子,曾经是我们的主子,但是她死了。”
“所以纪居昕……他是我们……我们……”青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啊啊啊我做了什么!”
“要叫少爷或主子。”妃衣女子冷冷提醒青娘,注意规矩。
青娘用力咬唇,指着下面醉死的纪仁礼,“可是他刚刚好像说……前主子还活着?”
“不可能。”妃衣女子摇摇头,“我相信郑二。”
“但主子的事,不得轻忽。”妃衣女子眉眼突然变得狠辣,“回去集和手下,先分一半去保护主子,另外的,跟我去瞧瞧,可是有人在玩手段,找了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