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东的德庆楼是大都有名的销金之处,也就是“青楼”。它集休闲,娱乐,饮食,消遣,住宿于一体,楼高三层。
入夜之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车马往来不歇,莺燕笑语不绝。
走下马车的刘禹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丁应文用一付“是个男人都懂的”欠扁表情当先朝大门走去。
“哎哟,我说这不是丁大官人吗,您这可是稀客。”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扭着腰迎出来。
“这是刘公子,真正的贵客,休得怠慢了去。”丁应文朝着后面呶了下嘴。
“大官人说得,刘公子一看便贵不可言,岂敢,楼上请,朝露姐儿可盼得狠了,今儿不如就去她房中如何?”妇人眼光上下打量着刘禹。
“天色已晚,一会宵禁了,却待如何?”刘禹很烦那妇人的做派,拉着丁应文紧走了两步。
“自然是要宵禁了,关我等何事,难不成还要回去?”丁应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
“老弟且放宽心,一会丁某为你挑选的,个中滋味,一尝便知,保管不会失望。”
听着丁应文絮叨的解释,刘禹一阵苦笑,他没想到会来这里,所以......没带套。
那位朝露姑娘的香闺不知道点了什么香,十分好闻。本人姿色倒是不俗,只是脂粉重了些,刘禹在心里暗暗评价。
桌上已经放了四色点心,刘禹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酥香软糯,像是栗子糕。边上的丁应文随意地和朝露调笑着。就见房门突地打开,挟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公子恕罪,晚霞来迟了,自罚一杯。”这姑娘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掩着嘴喝了下去。
刘禹看了她一眼,云鬓高悬,眉目如画,一身鹅黄薄纱半臂,一条紫色锦缎披帛,胸前大红色抹胸突起。好一幅仕女图。
“晚霞?恩,好名字,且坐前来。”刘禹也不矫情。拉着她在旁边坐下,仔细打量。这么近距离地看古装美女,真不错。
酒菜流水价地送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几个乐师拿着各色乐器进来在边上坐下,调弦弄音,这是乐队现场伴奏?就见朝露走到中间,福了一福。
就在刘禹以为她要唱个“十八摸”之类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
“开元盛日,天上栽花,月殿桂影重重。十里芬芳,一枝金粟玲珑。管弦凝碧池上,记当时、风月愁侬。翠华远,但江南草木,烟锁深宫。
只为天姿冷淡,被西风酝酿,彻骨香浓。枉学丹蕉,叶展偷染妖红。道人取次装束,是自家、香底家风。又怕是,为凄凉、长在醉中。
辛稼轩的‘声声慢’。”
晚霞在他耳边轻呤道。刘禹有些尴尬,要不要盗一首后世的诗词来找回自信呢?
一曲既罢,丁应文大声叫好,害得刘禹也只好跟着拍手。
“姐儿会什么?”刘禹凑到晚霞耳边问她。
“奴家会什么,一会公子自然知道。”晚霞嗔了他一眼,媚态横生。
刘禹心头一热,就看晚霞也走到场中,双手一拍,乐师们收拾东西退了出去。许多人鱼贯而入,男男女女都有,男的手里似乎是小鼓,女的脸蒙面纱,腰下露脐。
“波斯胡姬!”宅男刘禹也是如雷贯耳。丁应文横了他一眼,似乎说他少见多怪。
不一会,咚咚的鼓声响起,晚霞当先与四个胡姬站成棱形开始踩拍子。
随着鼓点不断地加快,晚霞甩开披帛开始原地旋转,四个胡姬也开始转,脚上叮咚作响,原来缠了银铃。
“龟兹胡旋,只以羯鼓作乐,余者不用,舞者有天魔之姿,又称天魔舞。”丁应文看刘禹的表情,给他解释。
鼓声越来越快,五人也越转越快,刘禹也为这种节拍鲜明奔腾欢快的舞蹈吸引,打着拍子大声叫好。
过了不知多久,鼓声骤停,五个人摆出极齐整的造型。两个观众拍得手都红了。
“公子可知晚霞会什么了吧?”晚霞接过刘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把头上的汗,笑着说道。
“不错,果有天魔之姿。”刘禹暴汗,原来自己想歪了。
酒酣情热,各自歇息,自有一番风流婉转之事不提。
第二天醒来,刘禹看着边上还在熟睡的晚霞,面态娇憨,想起昨夜的荒唐事,二次还是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