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带着人敲开了那扇木门,里面走出来个一身土衣土布的妇人,三十几岁的样子,问了他们的意图,便答应让他们暂时进来避雨,至于留不留宿还得问问当家人的意思。
沈锐跟着大伙进了院落,却瞥见那檐下停放着一顶素盖小轿,还立着两个粗壮的丫鬟,有些诧异忙问:“这里还有别人来歇脚?”
妇人笑道:“是我们东家小姐,不碍事的。”
沈锐听得云里雾里,心想遇见个别家的女子,要不要上前招呼,只怕这里不方便他们几个留宿,看样子还得去别处找地方,正这么想着,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声:“大娘,谁回来呢?”
妇人高声回答:“来避雨借宿的人。”
沈锐忙走道檐下,拱手说:“不知小姐在此,再下朱某贸然打扰了。小姐不用管我们,等这雨停了我们就走。”
转瞬间,只见屋里的女子出来了,沈锐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沈锐惊得张大了嘴巴,合也合不拢,但见这位女子挽着灵巧的随云髻,插戴着珍珠头面,一身藕荷色绣兰花的紵丝窄袖褙子,系着水玉色的八幅湘裙。端的是花容玉貌。袅娜多姿。
妇人忙引荐:“这就是我们东家薛小姐。”
薛愫的惊讶更在沈锐之上,心想吴娘子来请她到庄上玩玩,怎么就遇见他呢?她不想见到的一个人。片刻的惊讶之后,不过又听说沈锐自称姓朱,看样子是有意要隐瞒身世,她不知缘故。只称呼了一句:“原来是朱大人。”
沈锐不曾想遇见了熟人,以为他刚才撒的谎立马就能被揭穿,没想到薛愫竟替他隐瞒了。忙道:“还真是凑巧了,原来这是薛小姐的庄子。”
吴娘子还在想着怎么解释了。偏生是熟人,她也省了一桩麻烦,热情周到的招呼:“大家请屋里坐吧。这雨已经飞到檐下了。”
沈锐和苏星交代了一句,便抬脚进了屋。
那苏星还暗自的打量了薛愫几眼,暗惊,这位就是世子让他打探的小姐,怪道不得,原来长得这般漂亮!
沈锐进了屋。吴娘子家人口简单,见沈锐衣物华美,心想薛小姐都称他为朱大人,看样子还真是个有权势的人家,可她不免有些胆战心惊的,心想这位青年公子是什么王宫贵胄家的子弟么,比曾家更甚?倒不似刚才的那般平和,变得有些拘谨起来,拿了家里最好的茶叶,捡了家里最好的茶碗招呼沈锐。
沈锐不时的拿余光打量薛愫。心想这还真是意外之举啊,便笑说:“我们几个有些事,不知可否在薛小姐这里借住几日?”
薛愫觉得奇怪。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家,你问我做什么,大娘要是准难道我还说不行?这雨停了我就该回去了。”
沈锐点点头,没有别的话了,眼前这女人的来龙去脉,他依旧差人打听得万分详细了,不过她此刻心里的想法却是一分也料不到。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充满了神秘,想让人一探究竟。
薛愫见沈锐坐在那里。她亦不好和他同屋,便去了别的屋子坐着。
沈锐见薛愫不大理会他。想起宝琴的那番话,也不恼。趁机分派了些任务下去。紧接着吴庄头便回来了。吴娘子告诉了他缘由。吴庄头心想既然是权贵也得罪不起,满口答应让沈锐一行人留宿。
这一切都与薛愫无关,不过她坐在隔壁的屋里,听见沈锐派事,心想他这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吗?不过上一世两人根本没有交集,因此也无法预知。只是这般神秘,说不定是什么机密大事,说不定与赵王有关。只是他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薛愫不得其解,也不便当面拆穿他。
薛愫又想起沈锐上一世灿烂又短暂的一生,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要不要再点醒他一次呢?不行,上次在白水庵她说错了话,已经够让她后悔的了,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惹恼了这个主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只是那是淑苓未来的夫婿啊,若这一世沈锐有什么事的话,淑苓也不得善终,还会牵连到整个曾家,那么再次重复上一世的悲剧,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沈锐就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想到这里,薛愫已经坐不住了,推开了门,走到堂屋,却不见沈锐,扭头看去,却见他正站在檐下,正背对着自己。
薛愫望着他形单影只,有些落寞的身影,心想这样一位倨傲的人,内心世界又是怎样的,会不会是一样的倨傲,或者还有些落寞。
沈锐早就听见了脚步声,也闻见了薛愫身上的香气,回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灼灼,仿佛要将薛愫整个人给看穿一般。
薛愫似笑非笑的问了句:“大人难道就不关心一下表姐么?”
沈锐微微凝眉:“她怎么呢,又病呢?”
“倒没病。”
“那不就行了。”沈锐的语气比那白开水还要平淡。
淑苓表姐即将要嫁的是这样一位莽夫,薛愫心里突然很替她感到悲哀。
“刚才在屋内听见大人安排,是遇着了什么事吗?”
沈锐沉吟了下,方抬眼看向了薛愫,温和的说倒:“唔,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我正烦恼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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