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在家歇了一天,就又进学堂去了。
这日薛愫在明晖堂陪薛太太。正好鹄大奶奶也在。婆媳俩正商议重阳节要宴请的女客事项。不过鹄大奶奶神情凝重,眉宇间始终笼着一层郁色。
“你确定好要请的名单,给我看了。好去让人拟弄好帖子差人一一送去。”
鹄大奶奶却有些心不在焉:“我身上不大好,太太自个儿看着办吧。”
薛太太有些疑惑:“你要不要紧,要不将王大夫请来给你瞧瞧?”
鹄大奶奶只是觉得心烦,摆手说:“没什么,不用请大夫闹得那边都晓得。”
薛太太见她始终不快,便知道是为上次那事,只是她如何好劝呢,想了想方说:“既然身上不好,那就好好歇着吧,重阳节的事慢慢的准备着,也还有些日子,总是来得及的。忆儿不是跟着你学了些管家,不如找她来商量也是一样。”
鹄大奶奶皱眉,心想这个薛大妹妹终究是刚到京城,又是外人,哪里知晓曾家的情况,更何况那性子常常是一问三不知的,如何能托付,抿了抿嘴唇道:“薛大妹妹初来乍到的,只怕门都摸不清。再说若是考虑得不妥当的话,有了什么差池,大房那边可都睁眼看着,太太别给自己找堵。”
“你身上又不好,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不只有如此应付么?”
鹄大奶奶强打着精神说:“没法子了,还是我撑着料理吧。”
薛太太微蹙眉头,知道这个儿媳妇争强好胜惯了,只是眼下的情景她看着也有些心疼,便劝解着:“鹄大爷做得不对,他老子已经处罚过他了。你们小两口还要继续过日子。天天这么仇人似的也不好。日子总要过的,我看呀,你不妨也让一步,去给鹄儿赔个不是吧。”
薛愫坐在一旁始终没有插话,不过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却能清楚的看见鹄大奶奶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只是又极力的隐忍着,不在薛太太跟前哭出来,几乎哽咽的说道:“还要我怎么做呢,锦时是怎样的为人,想来太太也清楚。算了,随便他怎样,他是外面的爷们,我也管不了。大家凑合着过吧。只要不是太过分。”
薛太太即便是有这个心,也管不了锦绣院的事。只是看着她也怪可怜。等到鹄大奶奶回去后,薛太太和薛愫说:“你在家闲着没事,不妨多劝劝你这位嫂嫂。”
薛愫沉吟了下方说:“只怕不好开口,是人家小两口房里的事,我不好插手。”
薛太太笑道:“谁让你插手管人家夫妻间的事,不过是去给你大嫂解解闷而已。让她看上去至少高兴一点。这边家里也是一摊子的事呢,她不帮着些怎么成?”
“哦,好的。”薛愫觉得有些为难,毕竟是打定主意不要和锦绣院牵扯过多。既然姑母都开了这个口,她也不好十分的推辞。
过了两日,薛愫去抱月轩看望淑苓,姐妹俩坐着说了一会子话,这里又顺路去了锦绣院。
鹄大奶奶歪在炕上也不知生谁的闷气,底下跪了一溜的丫鬟婆子,看这阵势,鹄大奶奶是才发过火。薛愫心想千挑万挑,怎么偏偏挑了个极不恰当的时机来拜访。
鹄大奶奶瞧见了她,脸上的郁色才去了几分,强颜欢笑道:“薛二妹妹怎么来呢?”又抬抬手,示意下面的人都出去。
众人方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