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愫想着自己父母俱已不在,如今跟前只有一个弟弟和她最亲。投靠在姑母这里也是诸事不得自由,想着想着,眼睛就发热,靠在板壁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柳氏此时揭了帘子进来了,瞧见薛愫这模样,惊了一跳。
薛愫看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忙就着衣袖擦了擦眼角,佯笑道:“妈妈有什么事吗?”
“刚才老奴就在隔壁的小屋子,听见舅太太和小姐的说话了。”
薛愫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垂眉道:“让妈妈看笑话了。我就不信连父母留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也保不住。”
柳氏见她这模样倒怪可怜的。
薛愫又问:“我拒绝了她,是不是显得有些薄情?”
柳氏笑着安慰薛愫:“小姐不要这么想。你做的是对的。让她碰个钉子也好,知道小姐并不是听什么就是什么。”
薛愫垂着眼睑道:“她是算好了,以为我狐女一个好拿捏。”
柳氏笑笑:“以后小心应付着,面子上不要太过不去就行了。”
薛愫想,是呢,那是伯娘,不是姑母,毕竟隔了一层。不能太信她的话!想到姑母,薛愫开口道:“刚才的事还请妈妈替我保守秘密,别将这事说给姑母知道。怕她生气难过。毕竟她身上也不是太好。本来住在这里就很难为她了,哪能再添麻烦。”
柳氏心里有数笑说:“小姐也别太觉得委屈就成,老奴知道该怎么办。”
范氏没想到反被薛愫将了一军,心里很不痛快。回到北面的屋子也是一肚子的怨气,骂咧咧道:“好你个丫头,总有一天你也会来有求于我,那时候我再来好好的治一治你。”
傍晚薛愫倒沉心堂那边去,淑苓正陪着秦老夫人做晚课。薛愫便在旁边的耳房里坐了,玻璃跑来和她说话。
“薛二小姐倒好久没来这边了。什么时候再绣花呀,我们都想跟着去学点本领呢。”
薛愫笑道:“这个没有什么好教的,不外乎就是多练,慢慢的也就出来了。”
这里说着话,曾鸣突然来了。薛愫倒有些不防。
曾鸣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那次他约在望云亭见面,她没去,想来是惹恼了他。看来得小心应付。
“鸣表哥怎么来呢?”
曾鸣冷着脸说:“放了学,我过来拜望祖母。”
是呢,最合适不过的理由。
“哦,原来如此。我也是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的。”
“正好遇见了薛二妹妹,我有事要讨教妹妹。”
薛愫忙说不敢当。
正巧秦夫人已经做完了晚课,听见这边耳房里的动静便问:“谁在那边说话。”
薛愫和曾鸣匆匆走了出来。秦老夫人见是他们,先是有些疑惑。两人说明了来意。秦老夫人这才笑道:“原来是凑巧,我还以为你们是一道来的。”
薛愫微红了脸。淑苓笑着走了过来,拉着曾鸣问东问西的,兄妹俩说了好一通话。
这里薛愫略问候了秦老夫人几句,就准备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