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股味道淡了,这才上前给他解去镣铐。
黄裳自然是无所大碍,但为了掩饰,却得装出一副虚弱无比的模样,一步一屈膝,似乎站都站不稳了。
到最后,他干脆把那两名黑甲策士当作人轿,悠哉悠哉的挂在两人身上,就这么被抬了回囚室。
看到黄裳回来时的这幅凄惨模样,冷雨萱吓得脸色苍白,目光扫向那两名黑甲策士时,眼中甚至涌现了强烈的杀机。
但如今身陷囹囵,逞强只会害黄裳更惨,冷雨萱硬是忍住了怒意,咬着牙从那两名策士手中把黄裳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回到了囚室之中。
那两名策士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了。
“大叔,你没事吧?”冷雨萱很着急,见黄裳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犹如落汤鸡一般,怕他受冻,便脱下袍子给他裹上,而后紧紧的抱住他,想用身体温暖他。
饶是黄裳心如铁石,心头也有些感动,不忍欺骗她,使之平白无故替自己担忧,便从她怀中挣扎出来,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下,翻了一面之后,给她硬披在身上。
黄裳手上力气很大,冷雨萱根本无力反抗。
“我没事!”黄裳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渍,而后平静的说道。
冷雨萱一脸惊愕,任由黄裳摆布着,怎么前一刻黄裳就跟要死了一样,后一刻又浑然无事了。
他手上仍有力气,也证明他并非逞强,而是真的没事。
“那大叔先前?”冷雨萱满头雾水,甚是不解。
“我装的,不然那些混账还得继续让我吃苦头。”黄裳直言不讳道。
冷雨萱不仅无语,而后对黄裳伸出了大拇指,赞道:“你好机智。”
“确实是尉迟圣星要害我,我刚在审讯室里见到他了。”黄裳岔开话题道。
冷雨萱有几分担忧,问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有些事情黄裳也不便对冷雨萱说起,便随口编了个情况,说道:“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无非是想我承认我跟圣灵宗余孽有关系,我又不傻,一旦承认了,我就必死无疑,然后他就让人用‘阴蛇剑阵’折磨我,我还是不认,他也就没辙了,估计他再关咱们几天,就不得不把咱们放了,说不定都不必等你兄长前来搭救了,所以你们也不必过多担心。”
这番话自是为了让冷雨萱和白羽心安,算是善意的谎言。
冷雨萱闻言点了点头,又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
黄裳摇了摇头,他不喜欢矫情,直接跳转了话题,问道:“你知道尉迟家有哪些对头吗?”
“大叔是想报仇吗?”冷雨萱十分的聪明,听黄裳问这问题,便知道他作何打算,眼里有一丝兴奋的神采。
他与黄裳的关系虽还没到‘与子同仇’的地步,却也十分积极的参与此事,因为他不想尉迟圣轩结为道侣。尤其是经历此事之后,他对尉迟家愈发憎恶,唯有尉迟家倒台,她才有可能达成心愿,因此他与黄裳算得上志同道合。
“此仇不报,我心难安!”黄裳直言道,“不过我单有此心不够,如同蚍蜉撼树,我必须借势才行。”
“宋璇白神将算吗?”冷雨萱问道。
“这个刘泓澈已经说了。”黄裳摇了摇头。
宋璇白负责青砂城守备,可想而知也是个权力边缘的人物,更何况,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青砂城在玄阴宗以南千里,已经临近炎洲地域了,和千仞崖一样,都是边陲之地。
随后黄裳又瞥了一眼对面囚室,里面寂无人声,他不禁陷入了沉默,似有所思。
“执戈督御程玉阶。”冷雨萱又提了一个名字,而后说道:“此人是北城执戈卫督御,与尉迟圣星职权大致相当,南北分界历来模糊不清,因此两人经常因为权益分割发生冲突。”
黄裳扭过头,问道:“此人出身如何?”
“散修出身,没什么背景,完全是依靠自身实力走到这一步的。”冷雨萱说道。
“看来也指望不上。”黄裳摇了摇头,又问道:“你还知道其他的么?”
冷雨萱道:“我以前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因此了解不多,不过出去之后,我可以找人打听。”
黄裳点了点头,未作多言,背靠着墙,揣摩起其他事情来。
那块玉牒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尉迟圣星如此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