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被围的水泄不通,荣郡王立在正中,目光如炬的直视老皇帝。
“你这个逆子!”老皇帝痛心疾首,他紧紧的捂着胸口,怒声骂道。
老皇帝心里苦啊,他跟荣郡王原本父慈子孝,相亲相爱,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废了太子立荣郡王为帝,可半年前,他忽然得了不知明的病症,四肢无法自控的颤抖,脸上发僵,记忆力减退,太医轮翻上阵也说不出症因……
半年来,老皇帝吃了无数的汤药,可是都不见效果,反而越加严重,甚至连几天前看过折子内容都忘了……
作为一辈子站在权势最顶端的老皇帝,在如此情况下,他看着年富力强,并雄心勃勃的荣郡王,怎么可能会顺眼呢?
荣郡王正值盛年,而他却日渐老迈,还得上了不知明的病症,老皇帝心里别扭的同时,也开始制衡起来,他撸了荣郡王的官位,默许了太子胡作非为一般的打压异已,宠爱提携成年的皇子,无视皇后在后宫一家独大,为的就是压制在民间有贤王之称的长子!
看着手持厉剑,眼神阴冷的荣郡王,老皇帝嘴里发苦,这个儿子是他自幼疼爱,手把手教起来的,是他宠爱多年的嫣贵妃为他生的长子,他从来没想放弃他,他只是想有始有终,不愿最后被强势的儿子逼着退位而已!
看来,打压的太过了,老皇帝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他没得这莫名其妙的病症,那么,他根本就不会介意儿子是不是太优秀,反而会为了他能力非凡而高兴,他为什么会得那样病,那到底是什么病?难道是天要亡他贺氏吗?
老皇帝的疑惑,在场中人无人能解,不过,如果简玲在这儿的话,她会很肯定的告诉老皇帝:您这是帕金森,没救儿了,以后会越来越呆,还是早点把皇位让人比较好,要不然,以后会很麻烦的。
因为大燕御医不懂帕金森,也没法跟老皇帝说:你以后会越来越呆,直到彻底变傻,所以,荣郡王就悲惨的被炮灰了!
“贺洐,你这不孝的畜生竟敢造反?”皇后忽然拍桌而起,大声斥骂起来。
面对皇后的怒责,荣郡王冷哼一声,他迈开大长腿几步走到太子身边,揪住太子衣领就把他提了起来,‘咣’的一声,利剑出鞘,剑刃直抵太子脖颈。
“皇后娘娘,请慎言,否则,本王可不敢保证,太子二弟的安全。”荣郡王紧握剑柄,对皇后吡出一口白牙。
“承嗣!”皇后悲声叫着太子的小名儿,急的双眼泛红,可眼见荣郡王这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到底还是闭了口。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被忽如其来的造反震惊的大臣们终于反过劲儿来,虽然有大一部分躲了起来,却也有真正忠君之臣指着荣郡王破口大骂起来。
“乱臣贼子?”荣郡王直视那个冲到他身边大臣,默默听着他的义愤填膺,半晌,就在众人正疑惑荣郡王脾气这么好,竟然唾面自干的时候,他忽然一把甩开太子,将利剑直送入那大臣的胸口。
‘噗’的一声,剑身刺入,那大臣猛的瞪圆眼睛,喉中‘咔咔’做响,他用双手紧握住剑身,脸上的表情痛苦中夹着不可思议,似乎完全没想到素有贤王之称的荣郡王竟然会当众杀人。
“不知死活!”荣郡王嗤笑着抽回剑,鲜血喷涌而出,淋了摊儿坐在地上的太子一头一脸。
“啊~~”太子被大臣的尸体压了正着,恐惧的放声尖叫起来。
“废物!”荣郡王不屑的看了太子一眼,随后执鲜血淋漓的剑站在殿中,直视着老皇帝道:“请父皇立下退位召书。”
“逆子,你妄想!”老皇帝只觉得头疼欲死,其实,这半年来,帕金森已经降低了他的智商和洞察力,否则荣郡王有异之事,连三皇子都能查到,他身为当朝天子,又怎么会毫无知觉呢。
说真的,如果不是朝中臣子给力,这半年来边关也没犯境的话,说不定大燕就会在半痴呆的老皇帝的带领下,一路滑向国破家亡呢!
“父皇,写不写召书,可容不得您做主,儿臣已准备好御旨,只等您用上玉玺了!”荣郡王面无表情的回答。
听到他的话,殿中众人一片哗然。
“皇上万万不可!”
“逆子不可与之为谋!”
“太子正宫嫡位,名正言顺,荣郡王乱臣反贼,臣等誓死不屈!”
地上血淋淋的‘前科’也无法阻止正直的文臣们名垂青史的决心,他们纷纷进言,一时间大殿中吵如闹市,不过,吸取了那位死挺儿的悲惨经验,到是没人往荣郡王跟前凑儿了。
“太子?名正言顺?”文臣们的话虽然说的难听,但荣郡王并未在开杀戒,他把头转像还在颤抖的太子,脸皮精神质似的抽动了两下。
名正言顺是荣郡王心中永远的痛,从懂事开始,他就知道,同父所生,可那个小他五岁的弟弟什么都不用做,天然地位就比他高!
他熬夜读书时,弟弟高床软枕,他拼命习武时,弟弟在于宫人玩乐,他初入朝堂,竭尽全力得贤王之称时,弟弟顺风顺水的就被封为太子,就算名满天下,众人称赞,他还是要给小他五岁的弟弟叩拜臣服,就是因为,他是嫡子。
哪怕他的出色衬得弟弟无能至极,可那天然的嫡子身份却让一大群人围绕在他身边,爱戴他,拥护他,这让荣郡王痛苦极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坚持下去,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去争去抢?
唯一救赎他的,是老皇帝,就是他的父亲那一声声的叹气,那不加掩饰的可惜,父皇是认同他的,坐拥天下的父皇觉得他比太子更出色,更适合成为燕国的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