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乖想到了一句劝人的佛语，便似懂非懂的笑道：“王夫人，佛曰‘随缘不变，不变随缘’想来有些事情终是要因缘际会的，若缘是，小乖接受，若缘不是，小乖不强求。”

王夫人面上出现了和蔼的笑容，只点着头语重心长的“恩”了一声。

窗外的持鑫莹只道陶小乖说的什么痴话？又转了喜色偷笑，暗道也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跟她大姑姑持珍安一样的佛痴。

陶小乖这几日就在思忖，盛家和持家的关系该怎样才能好转些。这会看到王夫人的笑容，就凑在王夫人的耳朵边言语了一番。末了王夫人只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也没有当初那么坚持了。小乖，既然那些宝物都给了你断没有收回的理，就是你的，只全凭你支配。”

“什么？宝物？”

持鑫莹知道持家八百年的家业，是珍藏了好多稀世珍宝。她以前也听生母胡月云提起过，持家有些宝贝连皇宫里的都比不上。今番贸然听到这一句，就全以为王夫人把宝物给了陶小乖，顿时气的咬牙切齿，转头就走，一路怒跑去了胡月云的禁闭处——静思房。

静思房实际上就是一个小三进的西厢院子，最西边一间是卧房，中间是佛堂，另一间是书房放满佛书。

因是禁闭，不得随意出入，入夜前，门已被婆子上了锁。持鑫莹只得从后面窗户里叫胡月云。

胡月云在抄佛经，听出来是女儿持鑫莹的声音，便靠了过去。

持鑫莹一见到胡月云，一开口就气呼呼的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又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持鑫莹唾液横飞、脸颊绯红又特意把嫡长女和珍宝之事重复一遍，似乎嫡长女位子和珍宝都已让陶小乖抢去了一样。

胡月云眯着眼睛听完，后又一把手推倒桌案上的佛经，大笑：“王素谦啊，王素谦，看来你是人老了，脑子也不中用了，怕我和我这几个孩子的存在威胁到你的利益，竟然找一个外人立为持家嫡长女，还要给她什么珍宝，我看你是疯了。”说完又是大笑。

王夫人确实存了这样的私心。持老爷长的比别人高大又黑些，身子只是看起来健壮，实则身体一天不比一天，早年走商队留了内伤，全靠上好的补品滋养着。若他撒手一去，持家几百年的声誉、基业岂不倒塌。

持鑫莹一路走来听到乌鸦粗噶的叫声，又听到胡月云笑的如此张狂，心里越发急了只叫道：“娘亲，娘亲。”

胡月云笑完道：“莹儿，你赶紧回去，这事你就装作不知道。若王素谦那个老妖精想立陶小乖为嫡长女你千万别阻拦，还要再助她一把，老爷最恨那起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只一味乱攀高枝的人了，她也不掂量掂量陶小乖能比的了我莹儿的半根头发，惹恼了老爷就等着去乱葬岗吧。”

胡月云想着，王素谦若收陶小乖为义女倒有几分把握，可要立她为持家嫡长女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持鑫莹想着刚才王夫人笃定的神情终是觉得不妥，无助的看着胡月云。

胡月云伸出手来，摸了摸持鑫莹的脸蛋儿道：“傻孩子，你是娘亲生女儿，娘能骗你不成？你看金穗的下场就知道了，赶紧走吧别被人发现了。”持鑫莹想起来那日的场面，金穗何曾勾、引却活活的送了乱葬岗，心里一阵发毛，拔了脚就大跑起来。

这几日阳光灿烂，持鑫莹还是照常摆弄她的胭脂水粉，偶尔也看看书。

原本持鑫莹单有一个女先生教习功课的，只是持府这几日闹“瘟疫”，那女先生便托家里有急事，告了一个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