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与他握手,却对于有关南笙的话只字未提,最终还是sam开了口:“顾先生要见一见南小姐吗?”
顾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一下,随即点头:
“好。”
走进警署,sam表现的很热情,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话,顾琛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却还是有那么一两句话将他的听觉吸引了过去,比如说sam提到为什么有关南笙的事情会联系到他:
“南小姐很奇怪,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和你的电话号码,我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打了那个电话,没想到还真的是你,看来顾先生对于南小姐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否则她也不会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将你的电话记得这么清楚。”
顾琛的脚步有片刻的迟缓,他已经说不清当自己听到sam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感觉了,他只是在心里自嘲的反问自己:南笙如此记挂着自己,究竟是想念多一些,还是仇恨更浓一些?
sam在一间看押室前停下,用钥匙打开门后转身看向顾琛:“南小姐就在里面,因为她的状态不好,我们为她注射了镇静剂,现在还没有醒来。”
顾琛微微蹙眉,却表现的不露痕迹:
“有劳。”
顾琛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那张小床上的南笙,她的衣衫破旧,发型脏乱,鞋子只穿了一只,额头被纱布包扎着,血液透过纱布露出一小片的红……她整个人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如果不是那张即使过于消瘦也熟悉的脸,顾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和记忆中那个灿烂阳光的南笙联系到一起。
可事实证明,她就是她。
来之前的种种忐忑似乎全因为眼前这冲击力极强的画面而击打的支离破碎,残留的只有显而易见的疼惜和不舍。
顾琛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转身看向sam,声音略显僵硬:“我可以带她走吗?”
sam点点头:
“当然,不过需要办理一下手续。”
“好。”
等到手续办好再回到看押室的时候,南笙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沿用一双不太清明的眼睛四处打量着一切,似乎根本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的视线缓缓的看了过来,平静无波的目光在顾琛的脸上划过,又看向sam,但大概是因为并不认识,所以又看向了看押室那扇唯一的小窗户。
从她的表现不难看出,她已经忘了自己。
sam有些小尴尬,担心顾琛会觉得自己在说谎,急忙解释道:
“顾先生,南小姐发疯……南小姐不太正常的时候的确是喊你的名字的,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不认识你。”
顾琛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当然,他也不会觉得sam是在骗自己,他宁愿相信那一刻的南笙只是出自于下意识的反应:
“我可以和她单独谈谈吗?”
“当然可以。”
sam离开了,他紧了紧拳头,迈开脚步走过去,怕吓到她,以至于落下的脚步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声音,短短的几步路,他却觉得自己走了千山万水才走到,心脏闷闷的疼,有种窒息感。
他在南笙的身边落座,伸出手,竟发现手心都是指甲的痕迹。
屋内没有开灯,黄昏的光线从那扇小窗户里照射进来,一切都显得昏暗,包括南笙的表情,悲喜不明。
他尽可能的收起自己滔天的情绪,像一个不曾经历漫长分别般的老朋友一样笑看着她:
“阿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