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沉香苑大堂内。
老夫人强撑着病体与柳致远坐在主位上,二人同是怒瞪着下堂跪着瑟瑟发抖的王太医不说话,双方对峙了许久,终是心虚的王太医熬不住了,开口颤道:“柳丞相,老夫人,微臣……”
一看王太医这欲言又止的心虚模样,老夫人本来已经冷了半截的心彻底凉了下来,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冲王太医砸了过去:“畜生,枉我这么信任你!快说,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示,那人又为何要来谋害我!”
王太医不敢躲,生生挨了这一砸,额头顿时血流如注,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连擦都不能擦,只能任由血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堂上人的动作和表情,他这些日子本来就惶惶不安的心一时间更觉惶恐,当下就决定不再替大夫人隐瞒一切,和盘托出道:“柳丞相饶命,老夫人饶命,这不是微臣愿意的啊,实在是大夫人一直威逼,微臣实在害怕她,所以才这么做的,实非本意啊!”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老夫人和柳致远震惊的对望一眼,愣在原坐久久的说不上话来,二人万万没想到,原来想要谋害老夫人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他二人的儿媳妇和结发妻子!
尤其是柳致远,他从前只觉得大夫人虽然不像表面上那么贤良淑德,爱耍点小聪明小手段,但到底心眼不坏,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对大夫人暗地里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举动,竟然会使得她变本加厉到如此程度,都把手段耍到老夫人这来了,而且还是投毒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见二人都愣着说不上话,柳若汐便知二人尚处在震惊和不可置信之中,心头不禁冷笑了一声,先前急走几步,厉声质问王太医道:“你瞎说些什么!母亲虽然平时脾气有些坏,跟老夫人最近也有些不愉快,但到底是相府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会因为平时的一些口角就做出这种事呢!”
“并且,就算此事是她指使你的,她又是抓住了你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威逼你呢,怕是利诱吧!”
“不,不是利诱,不是利诱!”王太医连连摇头,苦着一张脸如实道:“是,是因为上次四姨娘的死,微臣跟柳丞相和老夫人撒了谎,大夫人揪住微臣怕事情败露后声名狼藉的这一把柄,威逼微臣在给老夫人把脉的时候只说风寒俩字,再把那个药罐子送给老夫人……”
“四姨娘的死你撒了什么谎?”柳致远一听此事竟然还关系到死去的秋怜,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变的更加阴沉。
从王太医跪到堂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所以柳致远一问,他便哭丧着一张悔脸和盘托出道:“四姨娘的死并非是对那盆君子兰过敏,而是因为她食了紫藤花的茎叶,呼吸困难而死的,大夫人在微臣来替四姨娘把脉之前,就命人……”
“命人给微臣送来了一千黄金的俩银票,微臣当时一时没抵住诱惑,就收了下来,并跟柳丞相和老夫撒了谎,可是事后微臣就意识到,四姨娘的死可能是大夫人做的,微臣越想越怕,但又不敢来主动承认,直纠结到了大夫人再次找到微臣,让微臣来配合她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