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轻柔,像湖水一般,隐约起来像烟雾柔,月光轻轻地抚摸着树枝,落下细碎的黑影。四胡同屋子外间的几扇昏黄的灯光,像垂死的老人微弱般的呼吸……
梦绕依偎在窗门上,看着那几扇昏黄的灯光,心愈发冷寂,她已经离家三天,这三天里她未曾见过严皓聆,严皓聆似乎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无论梦绕派了多少人去找还是也找不着。
没有了严皓聆的日子虽然只有三天,却像透明无味的凉开水,放在手心上都是冰凉刺骨的,更别说喝下那一口凉开水时,心是有多冷。
梦绕在窗前好一会儿,春菊走进里间,手捧一件偏薄的披风替梦绕系上。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梦绕没有转头,只是轻轻地问了春菊一句,“你说,在一个权力大于一切的世界里,****算得了什么?”
春菊茫然,她如何知道****为何物?她不过就是一个小丫环,从小只懂得如何伺候主子,是情或爱,她不懂。
“奴婢不知。”
梦绕笑了,是呢,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不懂情为何物吗?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在这个特殊时期她需要严皓聆在身旁,或是安慰,或是帮助……
春菊看着梦绕那一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一刻的小姐真的好美,月亮的残光洒在梦绕的脸上,那一双美得宝石一般的双眸弯了起来,显得天上的星星也黯然失色。向一把扇的睫毛突然一动,眼脸下仿佛披上一层黯淡的阴影,如果说,以往的小姐是纯净得只可远观的美,那么现在的她更像让人不敢触碰的凄美。
梦绕轻启朱唇,“夜深了,该歇息了。”说着便往床上去了。
春菊为梦绕留了一小盏灯,只怕梦绕这一晚睡不好。
梦绕也没有让春菊将等熄灭,因为夜里使人胡思乱想,有了灯,欲眠更易。
这一夜梦绕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没想到这一睡便睡着了。
灯不知何时熄灭,梦绕依旧沉睡着。里间,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渐渐靠近梦绕的床边。
原来是一个蒙着面的男子,男子伸出手抚/摸着梦绕的脸,却没想到触碰到那早已经湿润了的眼睛。
男子一愣,片刻,他从怀里掏出丝帕,轻轻地帮梦绕擦掉脸庞的泪水。
男子低喃一句,“梦中,是不是正在难过?为何夜深落泪?为何沉睡却不能够安睡?”
梦绕正沉睡着,无法回答男子的问题,若是她醒着,她的答案便一定是,思念不分日夜,白首只盼同君。
男子看着手中的丝帕,又深深地看着梦绕,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将丝帕留下,便转身离去。
这一夜实在漫长,这一夜太多泪水。
梦绕第二天醒来,眼睛有些酸涩,她用手撑起身子,却摸到了一条素色的丝帕,
丝帕上绣着一朵花,依稀能看出是一朵白兰花,说实话,这刺绣功夫不咋地。她摸了摸丝帕,依旧有些湿润,她又翻了翻丝帕,却没有一字一句,但对梦绕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因为这一条丝帕是梦绕亲自绣的,只因严皓聆说过,从未见到梦绕刺绣,想要梦绕的刺绣品,梦绕当时还嗔了严皓聆一句,“我不会刺绣,绣出来了若是丑你也不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