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钱,只要你啊!儿子,难道你不知道么?再多的钱也卖不回一条命,为什么你这么傻?”老太太的声音充满了凄凉,还有太多的无奈与伤心。
银发男人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要不是为了老大抽中了生死签,他也不会为这有钱人卖命。
“阿娇要怪就怪她自己选错人了吧!我真不能说,妈。”
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见他如此顽固,老太太急了,用力扯开他捏握着拐杖,一个劲儿往自己脑袋上敲去,血线从她密密的白发丛林中流淌出来。
从她额角分三股往下流淌,看起来好吓人。
“妈,你干什么?”银发男人吓傻了,当老妈第二棍子再度向自己脑袋上扬时,他立马伸出手臂,强行将棍子抓在手里,死死地握着,指关节处都发了青。
“放开。”老太太怒斥。“如果你不向警察拱出那个幕手主使,老娘就死在你面前,眼不见心为净。”
“妈,我……我说。”
银发男人不忍老娘如此残害自己,泣不成声,花费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终于脱破了银发男人的防线。
焰君煌刚带着小苏子走出警察局大门,正准备坐上黑色奥迪,‘当当当’的彩信声传来,抬指打开了收件箱。
“组织有令,经研究决定,委派焰君煌前往缅甸扫除毒枭余党。”
仔细看了一下上级下达的命令,焰君煌打了电话给飞儿,报一下自己的行程,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枚菊花钻戒,冲着楔苏子交待:“将这个交给我父亲,我又得出差一次,记住,寸步不离呆在米妞母子身边。”
他不想再让飞儿出什么差错,交待这番话的时候,他表情是凝重的,小苏子心里也自然清楚,他担心什么。
所以,他向首长大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扬声高喊:“保证完成任务,君皇放心吧!”
没来得及回焰府,焰君煌又带着一帮人马返回了缅甸!
小苏子将那枚菊花钻戒递到了焰司令手上,司令大人火速召集了整个焰氏家族的人到客厅开家庭聚会。
“爸,孩子不是寻回来了么?还是这么兴师动众的。”焰天华老婆跟着老公来至客厅,不疾不徐地笑语。
“给老子滚一边儿去。”焰啸虎大手一挥,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对媳妇动手不合事宜,他焰啸虎向来都不管那么多的繁文儒节。
焰天华老婆猝不及防,险些跌倒。
焰天华见父亲深沉的眸子凝望向自己,眼神喷射出熊熊烈火,那把烈焰似乎想要将他燃烬,烧成灰烬,一把灰也不留。
“爸,怎么了?”焰天华拧一下眉头,用手指梳了一下贴在额角的短发,背心寒毛竖起,因为,父亲从未用过这种目光看望自己。
“父亲,怎么了?”焰世涛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以前的父亲虽然发怒,可是,从未像今天一样,全身上下都弥漫着重重的杀机。
他想走上前拦阻焰啸虎,却被傅芳菲紧紧拽住了衣袖,不让他上前半步,并向他摇了摇头,他明白傅芳菲的意思,是让他别惹火烧身。
“大伯,出什么事了?”焰天耀将车子停在了花园里,钥匙交给了司机,就急步奔进了厅堂,见焰家一屋子个个面色凝重,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焰啸虎并不理会焰天耀,沉重的步子迈向了焰天华,眸光凛寒冷冽!
“小苏子,我四哥呢?”焰天耀不知道刚从那个温柔乡里爬出来,白衬衫领口敞开着,脖颈处还印一朵红唇印,头发也有些零乱,衬衫的衣摆半截插在裤腰里在,半截落了下来,显得有些狼狈,似乎接到了司令大人的电话,他几乎是甩开身上的女人马不停蹄,十万火急就赶过来的。
“耀少,四少出差了。”小苏子毕恭毕敬地答。“呃!”后知后觉的焰天耀也嗅闻到了空气飘浮的那抹玄冰,一屋子的心心情自然紧张,全都在踩在薄冰上,不知道那一秒钟,这场薄冰就化了,因此而惹火烧身。
“天华,这是你的么?”焰啸虎摊开掌心,将一枚绿菊花钻戒亮到了众人面前,看到父亲掌心里的东西,焰天华的面色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就没有了血色。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都在逆流。“爸,我……”结结巴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父亲交待?
“天华,还记得《七步诗》么?”“记……记得。”焰天华用着颤抖的嘴唇应答。
“背来听一听!”见儿子忤在原地,抿唇没遵照自己话里的意思!焰啸虎怒斥一声:“背啊!”
“煮……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抖抖瑟瑟念完,背心的冷汗正在一颗一颗地冒出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天华,愧你还记得。”焰啸虎眼睛一眯,里面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为什么要这么做?”焰啸虎额头青筋爆跳,那贲起的青筋就快冲破肌肤爆裂开来,眼睛里喷射出两团熊烈炬焰,还夹杂着一抹痛心。
“父亲,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惧于父亲大人的威严,焰天华双腿发软,但是,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仅凭这朵绿菊花是定不了他的罪。
“老三,我真是小看你了。”焰啸虎见他据不认错,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装蒜,冷声喝斥身边的王警卫员。“小王,把枪给我拿来。”
“父亲。”见父亲动真格的,焰世涛也吓白了脸,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这个家里,只有焰天华与他是一母同胞,亲得不能再亲,他作为焰家老大,不得不维护老三啊!
接过王警卫员手中的枪,‘啪’的一声,将枪拍到了荼几上,荼杯急剧跳跃,张显了司令大人滔天的怒气。
“我早说过,如果谁胆敢谋害我孙儿,我定取他狗命,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狗崽子,早知道,你如此不争气,当初,生你下来的时候,我就该将你扔尿桶里,淹死也比今天胡作非为强。”
“爸,你可不能听人片面之词啊!我们家天华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做伤害贝贝的事情?”
见枪口已经指向了自家老公,焰天华老婆花容失色,不停地向焰啸虎求着情。
焰啸虎听了媳妇的话,冷然一声。
“就是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才会让我如此惊奇,老三,你不止精心设计绑架了贝贝,让他喝下了迷幻药,还在两年前,在238战斗机上装上炸弹,在你眼里,你将我当做是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老四么?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焰啸虎指着焰天华,数落着他的罪行,令人发指的罪行,他的宝贝孙儿不过才三岁不到,他就歹毒地向他下药,导致现在还有些后遗症,难道说,他疼爱谁,谁就要遭殃么?
焰天华不是在谋害老四,不是容不下老四,这些行为是公然挑战他焰啸虎的权威哪!
“父亲,你不要因为偏袒老四,找不到凶手,就将所有的事栽在我头上。”焰天华为自己做最后的争辩。
“这枚戒指是你的婚戒,与你老婆手上是一对,颜色花色,还有形状都是世界独一无二的,这是你留在现场的罪证,银发男人已经招了,你用巨资去买通人家,见东窗事发,你枉想用钱去堵人家的嘴,承诺只要人家顶罪伏法,会照顾他的妻儿老娘一辈子,老三,你真是让我痛心啊!”
焰啸虎的一席话让所有的焰家惊诧。“老三,原来是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焰天耀第一个听不下去,咬牙扑上来,揪住了焰天华的衣领,一记拳头就挥了过去。
焰天华被打倒在地,从地上狼狈起身,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凝扫向所有焰家人的眸光不期然就露出了凶光。
擦完嘴角的血丝,冷然发出几声奇怪的笑:“是,大丈夫做事,敢做就敢当,想谋害老四的事是我做的,我两次在他战斗机装了炸弹,老头子,谁让你老是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我们也是你儿子,我与大哥还是你原配生的,可是,你的眼睛里就看得见老四啊!自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得到了你极致宠爱,无限的殊荣,凭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小老婆生……”
‘啪’,他话都还没有说完,焰啸虎一记狂猛的耳光就扫了过来,打得他牙齿松动。
李凤娇闻言嘤嘤哭了起来,这种话是人都受不了啊!
“给老子闭嘴。”焰啸虎已经气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从荼几上拿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焰天华的脑袋。
焰天华见父亲一副嗜血要吃要的发狂样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里掺着泪。
“有本事你就开枪啊!父亲,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真狠毒,真冷血,有本事你就开枪,反正,从小我受的,就是一个从外面捡回来野孩子的待遇。”
“老三,你少说两句。”焰世涛怕父亲真的开枪,也或者说,枪子儿不长眼,万一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所以,他低声暗示焰天华,没想到,焰天华听了他的暗示,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他冲着焰世涛狂喊,跟疯了一样:“老大,无论你如何努力,在他眼里,就只有一个儿子,焰家的整个江山,都是他焰君煌的,我们都是多余的,你全杀了我们得了。我们将一切都让给老四,免得你生了后,我们还得争家产。”
小苏子知道这一幕再所难免,见焰天华如此执迷不悟,他摇了摇头,视线定定落在了焰天华那张扭曲的脸孔上。
“焰天华,在君皇心目中,你永远都是他最尊敬的三哥,很早以前,有人曾提醒过他,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可是,他选择了不信,或者说,选择了漠视,因为你们有割不开的血脉关系,所以,他包容了你一切,如果是别人,你以为还会完好无整地活到今天么?要不是因为你这次绑架了贝贝,差一点危及到了米妞的性命,他也许不会这么把他推到大家的视野里。只是,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心寒,你真不配他如此待你!”焰天华这个坏蛋,瞅准两次机会,一次是君皇开着战斗机到阿富汗访问,还有一次就是两年前,米妞失踪,君皇惊慌失措,重病间,带伤开着飞机去寻找,两次都差一点死于非命!两次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他靠着过人的毅力与敏锐挺了过来,但是,瞧焰天华今天这架势,人家根本不领他的情啊!
焰天华望着小苏子,再看了看不知何时来至客厅,一脸不敢置信,站在小苏子身后的米飞儿。
焰天华再次冷笑出声,笑里多了几许的疯狂。
“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戒指是被人偷去的。”
“你以为老子会相信。”
“老三,你这根本就是嫉妒。”久久不曾言语的李凤娇开口了,抽抽泣泣道:“老四是我生的不错,我是你父亲的小老婆也不错,可是,你妈临死之前,是将你父亲,还有你们托付给了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几十年来,我也将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不敢居功,一天到晚都是小心冀冀的,老三,我一直将你当亲生儿子来看,原来,我从不曾走进过你的心,你爸也重视你啊!可是,你……”
“想说我不是那块料子是不是?想说,我就是一个挑不起焰家的窝囊废是不是?”
“可是,父亲,平日里,你可曾正眼瞧过你一眼,给老四配匹的,是陆上将之女,而我的呢?不过是一个商人的女儿,还是一个没啥名气的商人,居然连蛋都下不了一个,哈哈哈。”
焰天华老婆听了他的话,气得一张脸成了锗肝,平日里,这男人都一副碌碌无为的模样,今天却是要发疯了。
焰天华仰天长啸,将积压在心头多时的委屈与怒火一并全数狂倾了出来。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焰啸虎,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阴寒的眸光凝向父亲。”拿枪杀了我,还是把我送去警察去?“话里带了浓烈的挑畔味儿。
他就是在堵,堵父亲不敢向他开一枪,堵在父亲心目中,他这个儿子还是一席之位。
可是,他错了,他话刚说完,焰啸虎双眼充血,气得咬牙切齿,食指扣紧扳机,红红的火舌从枪洞里射了出来。
焰天华右脚中弹,整个人再次狼狈倒地,小肚腿上有滚烫的东西在缓缓地流动,用手一抹,是血,鲜红的血,让他嘴角的笑痕扩深。
”从小,你就宠爱着老四,给他的全是最好的,念得也是最好的学校,回到军区,你也把他放到最拔尖的部队里去培养,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哇!不过,这是你的权利,我不能强迫你爱我,但是,你最好记住,今天,如果你整不死我,他日,我定会全数向你们一一讨还。“
最后几字,几乎是咬着牙根一字一句说的,说得那么狠绝,凌厉的话锋让焰啸虎手中的枪支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他不敢相信,在盛怒中,他真的向焰天华开了枪,望着他那支血流不止的右脚,神情有些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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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凶手居然是话没几句的焰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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