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晴雯守着马车在相府门前的街上等着,只是等到正午时分,也没有等到萧逸然出来,正在惶急无策之时,见麝月一个人急匆匆从相府中走了出来,晴雯急忙问麝月:
“小姐呢?怎么还不出来?今天还走不走了?”
“先回怡然居,边走边说。”
晴雯虽然一肚子疑问,看麝月的表情有些异常,还是暂时忍住,领车夫驾着马车掉头往回走。直到远离了相府,麝月才说道:
“看样子小姐是被骗进了相府,估计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晴雯既惊讶又气愤。
麝月摇摇头说:
“也许相府别有打算,只是我猜不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
“小姐让我们回怡然居等着。”
两人回到怡然居,卸下行李,把马车打发走,便坐卧不安地等待小姐的归来。直到晚上都没看见小姐的影子,整个怡然居内,两个丫头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说话的人。两人六神无主地过了一夜,第二天早饭后,看看又要到中午了,还是没有小姐的动静。两个丫头再也坐不住了。
“麝月,我们得想办法救出小姐。”
“靠我们俩怎么行,要不我们去求求燕王府吧?”
“燕王府?不过,王爷在中都,管家在北平,我们都燕王府找谁呢?”
麝月也知道,除了这两个人,还有朱林和朱毅两个,以及朱利安,整个燕王府就再没有她们认识的人了。只是,朱林和朱毅跟朱棣在凤阳,朱利安跟管家崔健在北平。这可愁坏了两个丫头,闷头苦想了半天,麝月突然说道:
“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谁?”
“孙聪孙公子啊。”
“‘混不吝’?”
麝月瞪了晴雯一眼,晴雯也自知失言,急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对,我们去画舫找孙公子吧。”
两人离开叫来马车,奔秦淮河而去。很快来到秦淮河岸边,因为现在是上午,画舫上没有生意,所以正停靠在岸边的树荫下。孙聪正坐在客厅喝茶,见晴雯和麝月急匆匆赶来,急忙迎了上去。
“两位姐姐来此有事?”
“孙公子,到里面说话吧。”
看两人的表情,孙聪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三人来到客厅,晴雯嘴快,不等坐下,就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相府要规划府宅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如果是请小姐去帮忙,也不必用此手段,看样子是要把小姐软禁在相府之中。”
“是啊,孙公子,都一天一夜了,不知小姐在相府怎么样了?”
“两位姐姐无需着急,我想相府现在正为打杀家丁的事情发愁,应该暂时没有心思对付小姐。暂时来说,小姐在相府应该是安全的。”
“就算如公子所说,可是也不能由着小姐在相府软禁着。”
“当然,姐姐是来找我,让我去求王府吧?”
晴雯和麝月用力点着头。
“王爷是中都,管家在北平。就是管家在家,怕是也进不了相府的大门。而王爷又远在千里之外,如果只是写封书信回来,相府未必买账。可是,没有皇上的旨意,王爷又不能擅离中都。”
“那怎么办?”
“容我想想。”
孙聪坐下来,低头沉思了一会,对晴雯和麝月说:
“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救得了小姐,只是……”
“是谁,只是什么?”
“燕王爷的王妃徐氏,只是在下也无法直接见到王妃。”
“王妃真的能救小姐吗?”
“当然,王妃首先是王爷的正妃,又是当今右丞相,开国元勋魏国公的女儿,以这样的身份出面,相府不能不买账。”
“可是,王妃会同意吗?”
“据我所知,王妃颇有其父之风,行事果敢,尤其喜好助弱扶贫。若能面见王妃,此事差不多就成了。”
“怎么才能见到王妃呢?”
“只能看两位姐姐了。”
“我们?我们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过,如何能见到王妃呢?”
“我有一计,不妨一试。”
“孙公子请说。”
“现在,小姐回来没几天,按理说燕王府未必能知道小姐已经回来。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紧,两位姐姐去王府,就说北平崔管家有话要亲口禀告王妃,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见到王妃。”
晴雯和麝月对视一眼,心中对于曾经的“混不吝”,现在的孙聪孙公子,不由高看了一眼,也顾不上客气,对孙聪屈膝一礼,便告辞离开,坐马车向燕王府奔去。两人也是心急了些,完全忘记现在正是午饭时间,等赶到王府门前时,才猛然记起来的不是时候,只好把马车赶到路边,静静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