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儿好好休息,估计不日就要进宫面圣,可不要让皇上看出晨儿心中的不快。”
叮嘱完,林氏便转身走了。林晨看着母亲孤独的背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下一切,到燕山府看萧逸然最后一面。坐在床上,思考良久,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面对现实。
正如林氏所说,三天后,皇上传旨,让林晨进宫见驾。林晨已经是驸马都尉,穿戴好官服,在宫里派来传旨小太监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御书房。进门之后,林晨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起来说话吧。”
林晨是第一次见皇上赵光义,站起身来,不敢抬头正眼去看,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端坐在御书案后,一身衮龙袍,王冠下漏出的鬓角,已经花白。
“此次殿试,朕没点你为状元,有没有觉得委屈?”
皇上的语气还是比较温和的。
“微臣不敢。”
“不敢?那还是心有不服。”
林晨听不出来皇上是开玩笑,还是郑重其事。只得解释道:
“陛下,微臣心悦诚服。”
“父皇就不要难为他了。”
林晨没想到御书房内还有别人,因进门后一直低着头,听到声音后,感觉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就知道说话者是谁了。
“哈哈,这还没大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在林晨心目中,皇上高高在上,金口玉言,说什么也想不到,皇上也是位普通的父亲,竟然以如此口吻和英惠公主说话。
“父皇。”
听英惠公主娇嗔一声,林晨心里一时五味杂陈。难免会拿萧逸然和英惠公主做比较。说实话,林晨总共见过英惠公主两次,一次是在天波府,一次是萧逸然生日,在萧府后花园的凉亭中。因对方公主的身份,又男女有别,林晨对英惠公主实在没有太深的印象。
“朕今天传你来,不为别事。驸马都尉和大理评事都是虚职,朕想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陛下,微臣少不更事,是不是该到地方上历练一段时间?”
“可是你的真心想法?”
“不敢欺瞒陛下。”
“嗯,孺子可教。”
皇上拿手指敲着御书案,夸赞道。林晨似乎听到英惠公主轻声嘀咕了一句,只是声音太低,林晨并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内容。
“说有才学是你,说呆瓜也是你,朕该听哪一句好呢?”
林晨这才知道,刚才英惠公主嘀咕的是说自己是呆瓜。显然是不想自己到京城之外赴任。不过,林晨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就算赶不上萧逸然的葬礼,如果能谋求一个外任,总有机会到萧逸然墓地去祭拜一番。
“父皇。”
许是被皇上把自己的话明着说了出来,英惠公主一时有些脸上挂不住,对着皇上撒起娇来。
“既然你想去外任,那就如你的意,回头我会让丞相选个地方,回去侯旨吧。”
林晨听完,慌忙跪倒在地,扣头之后,倒退着来到御书房外,才转过身来,由刚才领他来的小太监送出宫去。回到府里,母亲林氏焦急地询问林晨入宫何事?
“娘,皇上问孩儿想任什么官职?”
“不是已经封了驸马都尉,还有大理评事了吗?”
“娘,那都是虚职,孩儿告诉皇上,想到外地做几年官,好历练历练。”
“皇上答应了吗?”
“答应了,让我回来侯旨。”
晚间,王侍郎回来,又问了一遍林晨进宫的经过,听完后,王侍郎捋着胡须,慢声慢语地说道:
“看了皇上还是蛮看重晨儿的。”
王老夫人听完,不解地问道:
“只是征求一下晨儿的意见,就是看重了?”
“夫人有所不知,从东汉起,驸马一向不安排实职的,唐朝尤甚。大宋建国以来,太祖的几位公主所尚驸马,也都没有实职。当今圣上能够答应晨儿外出为官,已经是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