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汴梁去往燕山府,基本上是一路北行,自与林晨告别后,萧府车马沿着官道,行了三十余里,已是正午。在赵庆和钱军的安排下,来到一处集镇,找到一家小饭店,匆匆打尖后,再次启程。
深秋的北方,树叶凋零,黄土裸露,一派萧条景象。萧逸然一向不喜欢这样的风景,和母亲孙氏躲在马车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到日薄西山时,赵庆前来禀报:
“夫人,小姐,前面十里处是安山驿,错过安山驿三十里内都无大一点的村镇。是不是今晚就宿在安山驿?”
“就住安山驿吧。以后向这样的事情,你们做主就是,不用再来请示。”
“是,夫人,小姐。”
落日后,萧府车马络绎驶入安山驿中。毕竟是当朝两品大员,枢密使,燕山知府萧大人的家眷,驿馆的驿丞极尽殷勤。刚刚把萧府众人安顿下来,正要指挥厨房,为萧府家眷准备晚饭,驿馆外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房间内的萧逸然和孙氏自然也听到了,听声音好像还不是一匹马,似乎是五六匹马的动静。萧逸然和孙氏知道,不论几匹马,都和自己无关,依旧在梳洗,准备用晚饭。却突然听到外面高声喊道:
“三殿下驾到。”
萧逸然一听,知道三殿下没有旁人,只能是三皇子赵恒。抬眼看了看母亲孙氏,见母亲也正看着自己,萧逸然疑惑地问道:
“怎么这么巧?三皇子突然到安山驿做什么,还是这个时候?”
不等孙氏回答,就听外面的驿丞一边敲门,一边说道:
“萧夫人,萧小姐,三殿下请夫人、小姐正厅相见。”
此时,不仅萧逸然明白了,孙氏也明白了,看来三皇子是专门为她们而来的。
“驿丞大人,请告诉三殿下,我们稍作梳洗,一会就到。”
等萧逸然和母亲孙氏来到驿馆正厅时,三皇子赵恒正坐在那里喝茶,面前的桌子上却已摆满了吃食。看见萧逸然和孙氏进来,赵恒站起身来,先是瞪了萧逸然一眼,才对孙氏说道:
“萧夫人请坐,赵恒专门前来为萧夫人和逸然妹妹践行。”
“三殿下,命妇和然儿实不敢当。”
孙氏一边拉着萧逸然给三皇子见礼,一边口称惶恐。见正厅内只有一桌酒席,孙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先不论对方是皇子的身份,仅是赵恒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就已经不能与他同席了。三皇子可不是林晨,如果是林晨的话,倒还勉强可以同桌用餐,毕竟林晨是从小就认识的,两家也一直有交往。
“萧夫人不必拘束,这桌酒席只是给夫人和小姐准备的。”
听赵恒的意思,似乎他并不在这里吃,孙氏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刚要再次对赵恒致谢,却见赵恒走到萧逸然身边,略带责备地说道:
“逸然妹妹要搬到燕山府去,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三殿下见谅,因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去向殿下告辞。”
“那怎么有时间去英惠公主处?”
萧逸然被赵恒问得无言以对,只能讪讪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再答话。孙氏听赵恒一口的孩子气,也不知道该如何替女儿解围。只得岔开话题问道:
“殿下怎知我们住在安山驿中?”
“上午在宫内见到皇姐,才知道你们今天启程赶赴燕山府,于是一路追来。本想进来问问,不想真的住进了安山驿。”
萧逸然此时有些后悔,当时去向英惠公主辞行时,真的该和赵恒说一声的。要是当时见了赵恒,就不好弄出今天这场尴尬事情来了。
“殿下,都是然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