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在老家为我找了个工作，”陈远远隔着抽油烟机强大的噪声对萨拉喊道，“我已经辞职了，明天就回我们县城，你跟我一起走吗？”

萨拉没说话。

“他们以前就不赞成我找的这个男朋友，”陈远远把一堆东西倒进汤锅里，继续大声说话，“现在我说我分手了，我妈就马上给安排相亲——就是后天。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急？”

萨拉咳嗽了一声，继续沉默。

“不过我想想，找个老实点的本地男人嫁了倒也不错！”陈远远又喊道，“至少知根知底的，家里老人也能给撑腰……”

萨拉已经开始用指尖不耐烦的点着椅子的扶手，奈何陈远远毫无所觉。

“到时候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生女孩，”陈远远又在切东西，声音被菜刀的舞动而搅得模糊不清，“说什么也得要男孩——免得将来被欺负！”

萨拉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男孩子被欺负起来，那不是更悲惨！这世上不是有种叫做‘攻’的专压同性的生物吗!”

“……”陈远远从厨房里探了探头，然后关了抽油烟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坐到萨拉的旁边，“你……怎么了？今天不太高兴？”

萨拉默然，瞄了她一眼才回答：“不，只是发现了代沟。”隔着三百年的女权代沟……

不止是因为陈远远的遭遇和她的为人，还因为贺睿兄弟的种种表现、周遭女性弥漫在空气中的思想、以及……方才丁凡分外主动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