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那道欣长的身影顿了顿。
见状,侍者搞不清楚这一男一女两位客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回头看了看庞飞儿,他以为两个人闹了误会吵架了,而他的职责是让男客人知道蛋糕里面的秘密。
他推着燃着蜡烛的蛋糕,缓缓的靠近吴浅深。
“您太太在里面藏了一枚戒指当您的生日礼物,她准备了很久,您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吴浅深眸底倏然一暗,身体两侧的大掌也陡然攥紧,他的眸光变得锋利而犀冷,倨傲的下巴僵硬,他根本就不想见到庞飞儿,尤其他知道庞飞儿跟吴拥锦开过房之后,可是他又不能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简然准备的,为什么坐在餐厅里的是庞飞儿不是简然?
几步走近小推车,他冷漠的盯着庞飞儿,一把拔掉了上面的数字蜡烛,捡起放在盘子里的刀子切下去。直到整只蛋糕被他不耐烦的切碎,直到刀子搁到一样硬质的东西。
果然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样子很寻常。
抹掉裹在上面的奶油,吴浅深看到内圈里面两个小小的字母和中间的心形,黒眸陡然眯起,像燃起熊熊火焰,冰冷的言语透着如利似箭的锋芒朝庞飞儿掷过来。
“你把她怎么了、说!”
两人隔了一间偌大的餐厅,他的声音传到庞飞儿耳中,早没有了出口时的凛冽。
戒指内圈其中一个字母是简然的姓氏,毫无疑问是简然准备的。而简然下午给他打过电话,订餐厅的也是简然,为什么现在换成了庞飞儿?吴浅深止不住往坏处想,庞飞儿连浅墨都能下狠手何况简然。
“wallace我为你准备了红酒和蜡烛,她不知道你喜欢这些,而且你也不喜欢人多,我把人都清走了。”
庞飞儿仍展露着妖娆的笑容,她特意穿了一件吴浅深当年送她的裙子,除了披肩的卷发,她刻意营造出以前的感觉,企图唤起吴浅深的记忆,他们也曾甜蜜、如漆似胶过。
吴浅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酝酿着显而易见的怒火。难怪他一进餐厅就觉得奇怪,根本不是简然的风格。
带着一股戾气,一步一步的靠近庞飞儿,整个人冰冷的像从夜阑走出来的魔鬼,他鹰般的黑眸充满了嗜血的味道。
她暗地收购吴氏股票、设计简然的事务所这些事情他都无所谓,因为是他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塞给浅墨。可是她为了摆脱浅墨,认识不同的男人对浅墨下手,甚至勾结赵帅,将浅墨撞成植物人。
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看在浅墨、看在孩子,他甚至想,只要她安分,放过她,给孩子留最后一份温暖。可是,她居然打了简然的主意。
“简然在哪里?”
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温度,此刻,吴浅深表情冷峻严肃,锐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样,他只想知道简然被她弄到哪里去
了。
“你凭什么怀疑是我干的?为什么不能是她把今晚让给我,她被我的执着感动了,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爱一个男人八年,wallace、我爱了你八年。简然答应我,让我今晚陪你,只要一晚,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庞飞儿的话吴浅深听都不听,不等她说完,他掉头就走。用力捏着戒指,硌的他手心生疼,他想找人不是非要从庞飞儿嘴里知道。
见吴浅深根本不理睬自己,庞飞儿慌了,踩着高跟鞋追上来。
“wallace、wallace、你别走!”
“我说的都是真的,简然答应的。”
“这是最后一次,答应我吧!”
“……”
“你要是走了,我就命人要了他们的命。”
进行了一番艰难的挣扎,庞飞儿不得不威胁道。她笑的凄凉,这话说出口,不管在不在计划内,她跟吴浅深之间的关系便划上了句号。
吴浅深是谁?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缓缓转过身,锋利的眸紧紧的圈在庞飞儿脸上,认真、专注却不带感情,他的凛冽和焦急都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因为餐厅是简然选的,餐是简然点的,不吃完这顿饭庞飞儿不告诉他简然的下落。
吴浅深勉强坐下,除了那道小牛排他什么都没碰。
庞飞儿举着盛了红酒的酒杯,她祝福的话、讨好的话他根本不理会,更别寄予他会给她好脸色。
“以前你最喜欢点蜡烛品红酒,这瓶是你喜欢的波尔多红酒,我特意从美国带来的。”
一切都照着吴浅深的习惯,即使是曾经的习惯,可是有多少人一旦习惯了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优雅斯文的沾着唇边的酱汁,吴浅深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上的餐巾,唇抿成一线,眉头轻压,双眸淡漠的扫过她殷勤的脸颊。
“简然的账我买,你的、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她沉溺在他的瞳眸里,看到了他朝自己展露的厌烦,在一瞬间如同掉落冰冷的海洋。
庞飞儿的心渐渐冷却,麻木,渐渐地,她的眸底呈现一种空前绝后的绝望。
……
车上,庞飞儿规矩的坐在后座,她绝望而又无比留恋的望着后视镜。因为从后视镜她能看到吴浅深的脸,他任何一个表情都在她眼下。
庞飞儿如痴如醉的看着那张一丝表情都没有的脸,在她说简然和浅墨在一起,她从他脸上看到了担忧还有慌张,那份慌张分明是提到简然的名字才泛出。
她几乎想不起来上一次坐吴浅深的车是多少年前,那个时候她喜欢窝在副驾座上,头倚在吴浅深的右胳膊,他会摸摸她的头,偶尔偷吻她的唇。庞飞儿闭着眼回忆,她最喜欢他偷吻自己,因为她会缠住他,甚至要他随意把车停在什么地方做a。因为她需要男人对自己的迷恋,随时随地都会索要,狂野奔放的她很容易就让人招架不住。
那个时候,吴浅深已在国内创业,两人两地分居,他甚至会受不了她一通电话撩拨而搭二十几个钟头的飞机跑回美国跟自己缠绵。
后来,他忍受不了分离将她带回国内,可是她却感觉到他逐渐冷落了自己,他们躺在床上他居然可以五天不碰她。为了惩罚他不够爱她,一次她跑到酒吧喝酒,浅墨也来了,不知怎么他们就睡到一张床上。明明是为了报复吴浅深不碰自己,可是她却发觉浅墨对自己言听计从,他一面很避讳跟她的关系,一面对她示好。
那个傻小子一下子就被她迷的死心塌地,他白皙的身条除了没有吴浅深健壮,但是能从他身上找到与吴浅深相似的快感。怕自己怀孕,她每次都要求浅墨she在外面。想想他当时还真是可爱,可爱的小chu男,还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就用嘴、用手讨好她,忽略自己的感受,那段时间她快活极了,她既能全心全意的爱着吴浅深,还能保持一副干净的*享受xing欲,因为她体内并没有残留其他男人的东西。
沉默了很久后,庞飞儿要吴浅深回答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我、浅墨掉进水里你会救谁?救浅墨是不是!那如果我、浅墨、简然都掉进水里你会救谁?还是救浅墨吗?wallace你告诉我,你会救谁?”
后视镜里的俊脸依旧无情,甚至不屑从后视镜回应她殷勤的眼神一眼。
吴浅深的冷酷彻底击碎了庞飞儿的平静,她原来安静的声音也倏然提高。
“wallace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黑色瞳孔倏然一缩,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火苗,吴浅深的面色陡然变的更冷了,像罩着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
庞飞儿毫不畏惧的与他危险的黑眸对视着,冰冷的言语一字一句地从她樱唇间崩落。
“我一定要你在浅墨和简然之间做出选择
,你只能救一个,救简然、浅墨死,就浅墨、简然死!我要你这辈子都活在内疚中,是你亲手害死他们,无论谁死,都是你亲手害死了你最重要的人!我命令你们马上把人推下去!”
庞飞儿歇斯底里的喊破了嗓子,她最后一句话听的吴浅深的面色如同瞬间结上冰霜,深邃的暗眸散发着寒星般的光芒,还有隐藏不住的惶恐,抓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不难看出在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