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更近了。
怀瑾猛地往前一兜,捞起禅衣,一条长长的金灿灿的东西在薄薄的禅衣里滑动。
“祈天澈,我抓到了!”她开心地炫耀两人一起努力得到的收获。
祈天澈抬头看去,就见一条爬行物在禅衣里钻来钻去,若是见识少的人会直接认为那是一条蛇。更甚者,女人见到会直接吓昏过去,更别提像她这样大费周章的抓了。
看着她穿着中衣,站在水中,满脸成就感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满足。
“原来你想吃鳝鱼,下次同我说。”他上前拉起她,回到火堆旁,顺手翻了下鱼,才蹲下身替她放下裤管。
还好是夏天,若是天凉的季候,他定不会让她下水。
“谁说我要吃了,是给你吃的!”怀瑾把手上的黄鳝往地上一砸,那动作还真是熟练得很,黄鳝立即昏昏欲醉了。
祈天澈讶然挑眉,站起身,邪笑,“是为夫昨夜表现得不够好?”
怀瑾怔了怔,瞄了眼地上的黄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脸色爆红,“什么跟什么啊!鳝鱼有补气养血、滋补肝肾的功效!”
“嗯,肝……肾。”他点头,刻意重点提了‘肾’。
这小东西费了这么大力气为了就是抓这条鱼给他补身子,她给他的感动又何尝不是无时无刻。
“祈天澈,你脑袋能不能纯洁点!”怀瑾气得跳脚,这混蛋不捉弄她会死吗。
“那么,去把它处理干净吧。”祈天澈笑笑,指着地上的鳝鱼。
怀瑾低头瞟向那地上还垂死挣扎的黄鳝,悄悄对手指。
她懂抓,不懂杀咧。
她懂吃,不懂做咧。
祈天澈如愿看到她局促的模样,真是可爱到不行!
“这等事还是让为夫来吧,你做在这看着鱼,别烤焦了。”他笑,抬起她的脸吻了下,才捡起鱼回到溪边去处理。
怀瑾乐得听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美滋滋。
有个万能的男人就是好。
鱼烤好了,被丢弃在溪边的衣服也被某人洗干净带回来烘干了。
榕树下,怀瑾枕在男人的腿上,享受着美味的烤鱼。
“祈天澈,我要吃皮!”某人无理要求。
祈天澈把刚喂到嘴边的鱼肉塞进嘴里,然后剥了块烤得香脆的皮喂给她。
分工明确,她吃鲫鱼,他吃鳝鱼。
但是,负责喂食的他总是趁着她说话分神的时候将鳝鱼喂给她,等她察觉到也来不及了,于是,那条饱含营养的鳝鱼多半入了她的肚子。
“祈天澈,快到宝宝贝贝的生辰了。”怀瑾扳着手指头数日子。
“你的呢?”他还未知道她的生辰,真正的生辰。
“那三个老男人捡到我的那天起就是我的生辰啦!你的呢?”怀瑾笑着问他的。
祈天澈低头看着灿烂的笑脸,心微微抽紧,心疼她被遗弃。
感受到他的表情变化,怀瑾以为自己触及了他的身世之痛,正要从他腿上起来,他却按住她。
祈天澈又喂一口鱼给她,幽幽道,“我也不知道那个还是不是生辰了。”
怀瑾心疼,“没关系,以后咱俩一起过生辰,我的分给你,虽然我的也是不清不楚,但是有爱啊!”那三个老男人捡回她就等于是她重生了。
“嗯,有爱。”祈天澈笑着点头,这个生辰,他喜欢。
“那这样一来,咱俩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了。”怀瑾笑了笑,起身,拍拍小手,“好了,咱们也该出谷了,外面指不定怎么乱了呢。”
祈天澈点头,犹豫了下,道,“怀瑾,我的武功……”
欲言又止。
怀瑾眨了眨眼,瞬间懂了,“我知道!我保护你!反正你一开始就是由我罩的!”
在开始以为他是草包之前,本来就是她罩的。
“我的身子……”
“我照顾你!反正现在有了这身轻功,可以随时随地拎你走。”
“……”你当是拎货物吗?
“对了!我照顾你,你照顾宝贝!”怀瑾笑眯眯地补充。
“嗯,你在床上照顾好为夫就行了,其余的还是由为夫来照顾你好。”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吃剩的鳝鱼。
怀瑾脸上火烧云般,真的好想在他的嘴上缝一条拉链哦。
※
两人手牵着手,离出口越来越近。
“祈天澈,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前面的情况。”怀瑾说着要松手,奈何男人没有要放手的打算。
“不用。经过你昨夜的哭坟,祈隽已经彻底相信我死了。”他淡淡地说。
怀瑾忽然犀利地看向他,“你该不会一直在暗中看着我吧?”
祈天澈但笑不语。
怀瑾发现自己的拳头有痒了,好想揍他。
居然忍心看她那样难过,那样撕心裂肺,那样肝肠寸断。
“那你这个‘死’人要怎么跟在我身边?”松开拳头,粉认真地问。
“我不会再让你一人孤军奋战。”祈天澈捧起她的脸,坚定地承诺。
然后呢?
怀瑾眨眼。
“嗯,没有然后。”他笑,重新牵起她的手迈步前行。
怀瑾真是被他逗得够够的了,心那个挠啊。
……
出了谷,果然一个鬼影都没有了,不,还有个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人影。
“呜呜……爷!可想死奴才了!”
喂了一夜蚊子的李培盛一看到自家爷活生生的出现了,激动地扑上去。
昨夜,见娘娘久久未出来,他担心想进去寻人,斐然才透露说爷没死。他激动得怎么都不肯离去,又怕莽撞进去打扰了他们,于是就在谷外头守了一夜,连眯一会都不舍得,就怕错过爷的出现。
果然,斐然没骗他!爷真的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怀瑾这次倒是很大方地把自家男人让出去给他抱,这李培盛也是被折腾得够呛。
据说,祈天澈听到她的死讯后,流下血泪,再一次进入假死状态。也正好让璎珞想到了后面林子她师父自创的那个药坑,那就是把人活埋,让药泥的湿气深入人体里面去,达到修复的效果。
璎珞也没对李培盛说,所以李培盛就认定自己的主子死了。
“李培盛,听说你用两颗花生拜祭我?”李培盛还没碰到衣角,祈天澈就避开了。
“噗!哈哈……”怀瑾捧腹大笑。祈天澈居然没跟她说这么好玩的事。
李培盛立马扑通跪地,“爷,那是因为当时时间紧迫,谷里又没有香烛供品,奴才只好用血给您立碑,再找来三根树枝代替香火,掏便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两颗花生啊!”
“哈哈……不行了!”怀瑾笑得东倒西歪,李培盛还真有胆量坦白啊。
祈天澈看向快要笑岔气的女人,目光转柔,走过去扶着她,“你夫君‘死’得这么凄凉,你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良心。”以指腹抹去她眼角笑出的泪。
“那是因为……噗!不行,你让我再笑会儿。”怀瑾越想越逗。
三根树枝当香火,两颗花生当供品,怎么想都好笑,亏李培盛想得出来。
祈天澈冷冷瞪向李培盛。
李培盛立即明白,喜极而泣,边抹泪边去把马牵过来。
爷瞪他,他觉得好亲切!好感动!
因为他亲手埋的人居然还能活过来,呜呜,待会回去他要去给璎珞三叩九拜感谢他救活了爷,虽然她那般骗他很不道德
。
马牵过来后,祈天澈抱着怀瑾上马,两人共骑,直奔京城,李培盛也百感交集地骑着马跟在后面。
“其实,最初想要把这锅粥煮好等你醒来享受,现在你已经醒来了,这锅粥煮着好像也没啥意义了。”驰骋中,马背上,怀瑾忽然道。
“你想怎么都行。”祈天澈随她决定。
现在的祈天澈只为她而活,她想如何便如何,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奉陪。
“祈天澈,你这样会掉粉的。”怀瑾昂头对他笑。
“嗯?”他不解地挑眉看她。
“就是失去魅力……”说到魅力,怀瑾想到了死去的花无阙,黯然垂眸,“祈天澈,花无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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