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颔首恭送,“孩儿会的。”
怀瑾自然也听出了太子话里的玄外音,再看他袖子下的隐忍,能威胁他的是什么,她想,她已经知道了。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温柔娇媚的嗓音幽幽吟诗,听来余音绕梁。
怀瑾嗤笑,“太子妃好.湿,好.湿,这幅画可是皇太孙亲自画的,要不,我请他提上字送给你带回去慢慢欣赏?”
祈天澈面色一沉,这女人要玩就玩,能否别扯上他?
“这……”庞婉瑜看向那个漠然不动的男子,眼波流转。
能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梅可见其傲骨,其才华,这才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良人啊。
“用不着客气,做儿子的画幅画送给后母是很正常的事!”怀瑾说得很响亮,尤其是‘后母’二字。
庞婉瑜顿觉难堪,立即收回视线,狠瞪了眼怀瑾。
太子也正好瞧见了庞婉瑜注视儿子的目光,本就对东宫那夜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心下更恼火了!
“本宫看这幅画确实画得挺好,不如由本宫做主让你母妃为这幅画提字?”太子阴恻恻地搂着庞婉瑜道。
庞婉瑜心下一惊,赶忙娇笑化解,“殿下,臣妾不过是想冬日的寒梅了,一时起了诗兴,臣妾要喜欢也是殿下画的,殿下回去画一幅给臣妾可好?”
“如此,本宫会好好画的。”太子阴笑,若非她是宰相之女,他扒了她的皮来作画!
太子二人一走,祈天澈立即喊李培盛进来,冷冽如霜地道,“将墙上挂着的所有画全拿去烧了!”
“爷,包括外面吗?”这可是爷最爱的梅啊。
怀瑾也是惊呆了,由此可见这厮对庞婉瑜那女人的爱慕厌恶到什么程度了。
莫名的,心中有点小雀跃。
“全烧!”祈天澈不耐地重复。
怀瑾眨了眨眼,这世上连发飙都充满魅力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早该烧了,***人墨客不适合你。”
换好衣服出来的祈隽,紫衣翩翩,折扇轻摇,随时微翘的唇角仿佛未语先笑。
“小燕儿,啊,不,该叫你瑾儿了。本王久未入宫,恐会迷路,随本王四下走走吧?”祈隽走到她身边,坏坏地挑眉邀请。
“你会迷路天底下的人就该是瞎子了。”怀瑾翻翻白眼,他是吴小人,怎么都不像嘛,天差地别。
“十二皇叔,她的身份青天白日下与你同游皇宫会招来非议,怕迷路让李培盛陪着便是。”祈天澈冷声道。
“不然,你一起来就不会惹非议了。”祈隽戏谑地道,然后看到他又沉了几分的脸色,赶忙认真地道,“有些事总得说清楚。”
“不用!十二,闭好你的嘴!”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解释也没意义了。
“我是你叔!”这会就没有长辈之分了。
“那就做长辈该做的事!”
祈隽哑口无言,甩开折扇气呼呼地走了。
戏也看完了,怀瑾收拾收拾也打算走了,倏然,一尊肉墙稳稳扎扎地拦在面前,她往左,他也跟着挪动,她往右,他也跟着移动。
忍无可忍,她抬头,“你想怎样?”
“你没什么要问的吗?”他淡淡地问。
怀瑾偏头想了下,已经亲眼亲耳证实吴小人是祈隽扮的了,她心里的沉闷也烟消云散了,她还该问什么吗?
重新面对他,摇头。
祈天澈逼近一步,“紫隽王是吴慈仁,你就一点疑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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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大退一步,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肯定他是吴小人没错,只是……跟吴小人差距太大。”
“差距在哪?”他再逼近,眼眸有了亮光。
“祈隽个性放荡不羁,而吴小人……”
黑眸冷淡的眸光瞬间又亮了几分,“嗯?”
“吴小人呆得像个小媳妇,一个逗比,一个呆木,亏他装得出来。”
“……”真是自作自受。
“你就这么肯定他是吴慈仁?”他又问。
“当然。”名字都喊出口了还有假,她只告诉过吴小人一个人。
等等!
怀瑾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你早就知道吴慈仁是祈隽扮的,所以你才那么笃定吴慈仁没死!”
祈天澈反握住她的手,“吴慈仁对你就那么重要?”
“当然!”怀瑾已经被逼到背抵桌案,她扳开揩油的手,说出让某人险些内伤的话,“因为他好欺负。”
好欺负吗?
祈天澈唇角微不可查地勾动,被光影掩饰的眼眸闪过危险的光芒。
“怀瑾,嗯?”
他低头把玩她的腰佩,忽然呢喃般地出声就像是轻吟她的名字,她的心跳忍不住漏了半拍。
他跟祈隽关系那么好,祈隽告诉他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特么天籁?
“怀瑾……”他又念。
怀瑾看他,发现他依旧在把玩挂在她腰间的腰佩。
“怀瑾……”
“嗯。”她不得不应。
“怀瑾……”
“什么事!”声音再好听也不能这么吊着人啊。
“没事,挺好听的名字。”祈天澈直起身,一脸平静地说。
啥玩意儿,名字好听就能一直喊,这不是耍她玩嘛!但是,为毛这一次她一点也没有想扁他的冲动?
好吧,看在他慧眼识名的份上放过他了,据说这还是那三个老男人查遍中华字典给取的呢。
“没事就给我让开。”怀瑾推开他,悠悠然地走了。
“爷,为何您不亲自跟娘娘解释清楚?”李培盛好奇地问,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对!爷这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让她自己发现!”祈天澈接过茶,浅啜了口。
“要是发现不了呢?”
高冷的俊脸诡异地勾唇,“发现不了?我会亲自‘教’她发现。”
李培盛不由得打了个颤,爷要是阴暗起来也不太像个人,若是和隔壁那位姑奶奶比,说实话,他还蛮期待的。
“那,爷,计划还要如实进行吗?”
“为何不?”
“让成亲大典顺利进行,娘娘自然就跑不掉了。”
李培盛觉得紫隽王就是故意的,故意大白天的进宫,还进得人尽皆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就算没有成亲大典她也跑不掉!”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深邃的黑眸闪着可怕的笃定。
……
怀瑾才拐过墙角,忽然生出一股劲力将她拽过去,直接将她压到墙面上。
她眼眸一凛,右手利落地扬起,待看清是谁后连忙收了手。
“活腻歪了跟我说一声,我很乐意成全你的。”
祈隽招摇的桃花眼从她手腕上的手镯扫过,如果他没猜错,刚才那一刹那的寒光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手镯,那不就是——
“你没听皇太孙说光天化日下不妥,只能偷偷的来了。”收回目光,他邪笑道。
怀瑾还是无法把吴小人跟他联想在一块,祈隽就像一只招摇的蜜蜂,到哪都嗡嗡嗡,吴小人那么安静,那么沉默。
反正在他身上,她找不到那种宁静的感觉。
“所以呢?”她笑
问。
“所以……尝试一下大白天偷偷摸摸的感觉!”
话落,怀瑾已经被他搂着腾空跃起,吓得她本能抓住他的衣服,也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飞檐走壁。
这轻功可是神偷的最佳利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