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恨自己那懒散的性子,当初竟然真的就由着皇帝算计和利用,只觉得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偶尔杀个人追查点消息,算不得多麻烦,更何况,七星阁里高手如云,鲜少用得着他亲自出手。
想着,他的心中不由得更加愧疚,若非自己如此,哪至于他捧在手心疼着的妹妹孤苦无依。
“乖,哥哥带你去见他。”虞青城轻声开口,多了几宠溺。
跟在身后的众人则是各自盘算着自己今后的路,江太师和老国丈等人虽然都是面上不显,可是今日来却也都是各有思量。
这半个多月来,便一直都是虞青城在掌管着大权。
北棠妖昏迷,北棠海战死,北棠雪的媳妇替他而死,自己又深受重伤,郝连城他们不可能支持,所以在端靖的推举下,这帝权不由得落在了虞青城的手里。
老国丈的心中最是忧心,这北棠妖可是他的嫡亲外孙,他无论怎样都是希望这皇帝还是由自己的外孙来做的,不管他怎样乖张,哪怕最后北棠妖杀了他们国公府,可他这个皇帝到底是流着他们慕家的血的。
可这虞青城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是皇后的亲哥哥,可若是他掌了江山,他怎么甘心看着自己的外孙千疮百孔夺来的江山就这样被人坐享其成。
江太师的心中同样也在思量着,这虞青城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如今掌了权,到底会不会对陛下动手,若是想要取而代之,只怕没人能拦得住他,就只凭前些时日他诛杀汪直时的狠辣,却清楚的让江太师意识道,这位看起来只是有些淡漠,可又不难说话的主,实际上是一个腹黑毒辣的人。
北棠妖也许只是心狠手辣,暴戾乖张,他将所有的爪子都露在明面,却又有着相应的实力。
可这个虞青城,却是将所有的爪子都藏在了内里,因而说他更加毒辣。
不要说是江太师和老国丈了,就连益多多,张良和香江王这些人心中都是不断的在琢磨着,虽然谁也没有开口
提过此事,可是如果真的关系到夺位,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却是不能不考虑的。
除此之外,这些日子大军在虞青城的带领下,可以说是势如破竹。
在剿灭汪直之后,虞青城再次设计清楚了黑甲军的余孽。
而南昭帝引以为傲的护身符和保命牌,在他的铁血面前,就这样不堪一击的破碎了。
益多多一想到那日虞青城将黑甲军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摞的老高,就堆在了天水城的城门外,耀眼的阳光照耀在这些黑色的铠甲上,折射出璀璨的光来,可是那满满的尸骨却让人不寒而栗,一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益多多抬眸看了眼虞青城,只觉得这个人比北棠妖还不能惹,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人会把尸体一具一具落的整整齐齐,摆放起来的。
虞挽歌急匆匆的就想跟着走,虞青城却没有由着她,始终不急不缓的命小盛子回去拿了鞋履和衣物,仔细为虞挽歌穿好。
而后找了一间亭子,命人传膳和上药。
虞挽歌噙着眼泪,看着哥哥的好,忍不住心中酸涩,虽然着急去看北棠妖,却不敢真的拂了他的意。
当初在虞府的时候哥哥甘愿站在她的身后做隐藏自身的锋芒,那时的他言笑晏晏,为润如玉,总是惯着自己,无法无天也不会说上两句。
可是一旦他脸上没了笑容,就是那般张扬的虞挽歌也一样要老老实实在一旁站着,不敢上前。
如今哥哥性子大变,虽然少了几分最初的冰冷,可却不像是此前总是笑着的,她哪里敢不听话。
这结果就成了,一众朝臣站在亭子外,盯着斗大的太阳,却默不作声的等着虞挽歌用膳。
虞挽歌抽了抽鼻子,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虞青城亲自舀了一碗汤道:“你多日未进食,先把清露汤喝了。”
虞挽歌点点头,安静的坐着乖宝宝,却总是忍不住有些失神,时隔多年,没想到哥哥还在自己身边,真好。
而后,虞青城亲自为虞挽歌夹菜,小盛子在一旁倒是帮上什么,众人只是静静的打量着虞青城,却只见他实在是有些深不可测。
那些变着花样的菜,原本是夹了就会毁了菜的样式,可是虞青城的随手一夹,却总是让那些菜色都保持着完好无损的样子,而且有心人也估算过,这虞青城夹的菜每一筷子,几乎还是相等的分量,无论是豆腐制品,还是绞了陷的东西,越发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老国丈细心打量着虞青城待虞挽歌的一幕,有些拿不准他到底对这皇位有没有兴趣,不过不管怎样,他得承认,这个虞青城绝对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就连自己极其看好的外孙,怕是也要再成长些年月才能与之比肩。
“吃好了。”虞挽歌噙着泪珠擦了擦嘴,只觉得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虞青城没说话,站起了身,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带着他前往了安置着北棠妖的房间。
老国丈心里实在是有些打怵,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道加强了北棠妖身边多少护卫,生怕虞青城要下杀手,可是不管他明理暗里加了多少人,次日却是一如既往的收到虞青城曾去探过的消息。
老国丈知道虞青城若是要下手他根本防不住,索性将人手又都撤了回去。
虞挽歌虽然猜到了这些大臣如今怕是各怀心思,在天下一统之前不会发作,可因担心着北棠妖的事,她倒是也没心思去理。
虞挽歌站在床边,明黄色的床幔被束在两侧,上面缀着几缕穗子。
瞧着依旧昏睡不醒的北棠妖,紧抿着唇不让自己流泪,伸手紧紧的抓住了虞挽歌的手。
神龙宗的大夫开口道:“少夫人,少主受伤颇重,怕是不知何时能够醒来,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你这混蛋,还要睡多久!小心我找个人改嫁了!”虞挽歌轻声道。
大夫和虞挽歌的话听在这些大臣心里又是激起几层波澜,却谁都没有显露。
眼见着北棠妖依旧紧紧垂着眸子,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虞挽歌眸子一暗。
她多想他能像从前一样,一听见她说的这些话,就跳起来横眉竖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问她:你敢?
可是,曾经
那个生龙活虎的男人此刻却依旧那样躺在那里,睫毛也不曾眨了一下。
虞挽歌安慰着自己:“只要你还活着,就总有醒来的一日,人生还有那么长,我多等等又何妨。”
虞挽歌在北棠妖身边守了几日,同时也悉心照料着孩子,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主子,虞公子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北棠海下葬?”小盛子轻声道,生怕又让虞挽歌伤心。
虞挽歌还是眸子一暗,当时自己昏迷不醒,哥哥所说的没死透倒是有着一线起死回生的希望,只可惜,北棠海终究没能醒来,一直到最后没了气息,没了脉象,也没了心跳。
哥哥想着她总归还是要见他最后一面的,就让人将尸体放在冰窖里,倒是保存到现在还完好。
虞挽歌翻了翻黄历,后天是个好日子,那就定在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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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又要食言而肥了,难怪越来越肥...昨天老,毛病又犯了,白天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就又头疼恶心,眼睛涩的难受,结果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就耽搁着了...捂脸...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