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怒火万丈的赵子赟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宣布他即日起程返回察哈尔,并警告王亚樵不要玩火,否则他将不惜一切代价,铲平斧头帮。
当有记者问道抗日同盟军占据龙关和在铁路设卡一事时,赵子赟几乎是黑着脸吼道:“任何企图侵占察哈尔的行为都是敌对行为,察哈尔将秉承一贯宗旨,消灭一切外来之敌!”
这几乎是宣战,记者全呆了,“赵主席,冯将军是抗日,是不得已而为之!”有记者喊道。
“打着抗日旗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那还要中央作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兵进上海,彻底占领这个地方?”
这话歧义大了,记者们万万没想到赵子赟如此强硬,逻辑上来说,没法反驳,可记者们知道这不是一回事。
察哈尔这是要众叛亲离啊,在场之人脑海里不由得闪过这个念头,吴伯琴心中叫苦,他虽然不赞成赵子赟的做法,但他能够理解,若是没有热血,察哈尔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既然上了船,下不来就下不来。
“诸位,鉴于上海局势如此紧张,察哈尔工业集团决定随同赵主席一同返回察哈尔,与上海各商家签订的合同我将再次协商,如果上海商家有担心,可以终止合同。”
吴伯琴的话再次炸锅,工业集团带头,那察哈尔的商家怕是绝大多数会跟着,自三二年以来,萧条的上海商界、实业界就指望这次交易会再铸辉煌,难道又成泡影了?
俞鸿钧真的慌了,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难以收拾,看着那些记者,他不由得火起,几步来到赵子赟身边,敲了敲桌子,等现场安静了,他脸色难看道:“我支持新闻自由,但你们这些天来都做了些什么!唯恐天下不乱?赵主席只是来参加交易会而已,却被逼到这个份上,我不知道这对上海有何好处,对国家有何好处?要不是你们煽风点火,怎会闹得王亚樵和赵主席水火不容,怎会有前天的刺杀?”
“俞秘书长,报界就是要如实报道!”申报记者很不服气反驳道。
“如实?怎么如实?”俞鸿钧声音顿时高了不少:“就说那日,日本公使在饭店的事你们很多人也看到了,为何只发照片不做说明?还掺杂些你们的想象,察哈尔也不过是和日本人签了几个合同而已,这种事国内还少吗?有些报纸直接说赵主席是卖国贼,我不知道有何根据!”
说实话,不少记者知道自家报社主编为了猎奇,往往会将实际情况只报道部分,然后做些暗示,让人有无限遐想,俞鸿钧确实说在点子上了。记者会眼见无法继续,赵子赟也是不多说,招呼不打,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当晚,在俞鸿钧的协调下,赵子赟和陈淑珍、陈振林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二陈没多说什么,赵子赟没和他们商量就贸然放出狠话,确实不妥,但这才是真实的赵子赟,是他们愿意跟随的人,察哈尔是有骨气的。
夜里,陈淑珍和陈振林分别代表察哈尔省府和三十一军向全国发了通电,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彻夜不眠!
上海滩这档子事算是闹大了,第二天全国各大报头版头条都报道了察哈尔的通电,鉴于上海后续局势不明朗,察哈尔省府要求代表团所有成员即刻收拾,返回本省,同时,因冯玉祥突然对察哈尔省有不友好的举动,察哈尔将暂时关闭平绥铁路,断绝和同盟军的一切往来,滞留在察哈尔境内的外地人将得到妥善安排。
相比之下,三十一军的通电就比较强烈了,因他们的军长遇刺,三十一军将把王亚樵的斧头帮设为头号敌人,并对同盟军的不宣而战极为愤怒,为此,十七师将南下龙关,二十二师将沿平绥铁路攻击南口,为上海代表团返回察哈尔建立一条通道,二十师一个旅进驻张家口。三十一军还请求北平军分会给予协调,让二十九军不要参与此事,否则,三十一军不排除进兵北平的可能性。
威胁,**裸的威胁,在上一年度强硬回击山西后,三十一军再一次露出了它傲视北方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