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道理,那你是如何考虑的?”陈振林问道。
“由于我打劫沈阳,以及大哥的事,察哈尔当前基本上被孤立在北方,对于察省,日本人有两种选择,要么趁机强打察哈尔,要么是拉拢,我一直认为日本人强打的可能性要大些,但长城抗战后,桥本突然活跃起来,几次想见我,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刚打完多伦就来这套,我也不待见他。”
“等到淑珍嫂子和我说日商要参加交易会,我才发现日本人的想法可能有些转变,他们内部可能想采取拉拢的战略,既然要拉拢,怎么也要丢点甜头出来,我是打算吃了这甜头再说。”
这些陈淑珍刚才已经说过,陈振林懒得多想,他追问道:“可你现在做的好像不止吃甜头这么简单。”
“对!那是我没想到甜头这么大,让我忍不住想吃吃主菜是什么。”
“主菜?主菜就是察哈尔变成和东北一样!”马麟大声道。
“那是最后的大餐了,可这之前呢?”赵子赟笑道。“我想法很简单,最后的大菜没上之前,我打算吃干抹净,这样不但占了不少便宜,最最重要的,是短期之内我们还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形势。”
“你以为这船上了有那么容易下来?”陈振林不满道。
“振林哥想多了?我不是政客,不用考虑那么多,国内和日本人勾勾搭搭的多了去了,南京不是也和日本人左一个协议,右一个协议的,没什么下来下不来的,再说,逼急了,到时候我翻脸不认人,谁能把我怎么样?”
翻脸?陈淑珍心中一动,“你是说必要时候,你会撕毁一切协议?”
“还是淑珍嫂子懂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知道什么时候该撕毁?”马麟根本不认为这可行。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陈淑珍和陈振林彻底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这家伙是打算坑日本人到底了。
“你这火会玩得很大,非常大!如果把握不好,会引火烧身的。”陈淑珍暗示道。
“有这个可能,但你们也想一想,如果我身上着火,是不是会让很多人退避三舍呢?从察哈尔当前的局势看,想看笑话的、等机会的比比皆是,不瞒你们说,我也有种想借火解决一些麻烦的想法,因此,我希望各位哥哥能支持我!”
总是觉得赵子赟的想法非常离谱,只不过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几人还是决定支持他,毕竟现在还未达到众人的底线,也许这种不靠套路出牌也是一种有效的办法呢?
事情算是说了个大概,赵子赟看着孙名望,忍不住扑哧笑了,见众人诧异,他说道:“几位哥哥,还有件事,要是遇到日本人给个好脸,毕竟你们都收了钱了。”
“钱?什么钱?”马麟一头雾水。
孙名望心道不好,他都忘了这个茬了,正想解释,陈淑珍突然反应过来,一脸寒霜:“好啊,孙县长,我说你交那些黄金来的时候吱吱呜呜,我算明白了,你是以我们的名义收的日本人的钱?”
“这个……,”孙名望冷汗直冒,求助般看着赵子赟。
“孙县长,别看我,这个我可没授意你这么做。”赵子赟笑嘻嘻道。
当日敲诈日本人的喜悦心情一下子成了冰窟窿,孙名望后悔啊,贪这点小钱可真不值得。
没想到陈淑珍却扑哧笑了:“行了,别吓唬孙县长了,他也是好意。”
孙名望抹了抹头上的汗:“我当时就想着怎么再找个理由搜刮日本人,真不是故意的。”
“你都用了谁的名义?”
“我以打点陈秘书长和杨厅长的名义各要了一千五百两黄金,以陈厅长和张厅长的名义各要了一千,马厅长要了八百。”
“为何我只值八百?”马麟有些恼火。
“你那个教育厅……”孙名望有些不好说下去了。
“教育厅就不值钱了吗?”马麟更鬼火了。
孙名望吓了一跳:“值钱!很值钱!”
赵子赟笑得前仰后翻,好容易缓过来道:“要记住了啊,以后收日本人的礼不要小于这个数。”
“这话就到这了,别传出去,不然我家薛儒还不跳起来?我一分钱没拿到,还成了贪官,我冤不冤?”陈淑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