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经理是行家,你多听他的是对的。”
察哈尔日报头版介绍了察元,并号召全体察省民众踊跃使用,四大集团率先响应,将现有的薪水发放全部改为察哈尔元,加上三十一军无条件的使用,立刻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体。
有支持群体,并不代表察哈尔元畅通无阻,在察省的其他银行就没那么热情,不管察哈尔元势头如何,他们只做银元和已经发行的中、交行等纸币,这就让商家深感不便。
除此之外,察哈尔元面临的还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蒙区的乌盟、锡盟是不支持的,察哈尔八旗四群中也有几个不采用察哈尔元,其他银行没有兑换业务,新币的影响力和使用范围远没有赵子赟想象那么大。
有些着急的他都打算来硬的,还是巩天民一番劝慰,能达到如此效果已经不错了,察元只是地方币,要依靠信誉一步步来,任何强硬的做法反而适得其反。
说服赵子赟的还有一个理由,其他银行的不配合,也给察哈尔银行的扩张带来机会,察省的经济实力傲视北方,完全可以支撑住察元的使用。于是乎,北方其他省份的察哈尔银行分支机构顺势建立起来,和其他银行相比,察行多了察哈尔元的兑换业务,反而兴隆起来。
对于巩天亮来说,真正的难题不在于其他行的态度,而是察元的发行量,少了流通会受到影响,多了就是超发,难保不被恶意投资,造成察元动荡。
最先发行的察钞总计四千万元,和察哈尔银行的注册资本相比,并没有超发,随后,巩天亮就发现四大集团和军队的支持也是有弊端的,这个年代民众和士兵对银行的信任度并不高,他们宁愿把钱藏在家里,也不储蓄到银行,如此一来,大量察元沉淀下来。
问题并不好解决,观念一时间是不好改变的,巩天亮不得不再次向陈淑珍提出超发的法子,在秘书长的位置上做了两年多,陈淑珍不懂货币但懂政治,她认为各大行不支持一定有背后的原因,超发的风险有多大她不清楚,但赌博她是不敢的,察元一旦崩溃,也代表着省府的形象崩溃,思索再三,她采取了折中的法子,将赵子赟从沈阳抢来的钱全部充入到察哈尔银行的库房,但不增加银行的资本,通过这个法子,巩天亮又发行了三千万察元,明面上是超发了,但从银行自身的储备金来看,依然没有达到一比一的发行量。
发现市面上的货币量大幅度增加,中、交等银行联络一些钱庄和小银行,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先是从外围悄悄收入察元,然后进行集中兑换,想借此打压察元,从中牟利。
结果不言而喻,有充足准备的巩天亮笑嘻嘻接招,中、交行还好,损失能够撑住,可钱庄就不行了,瞬间被逼的倒闭不少,钱业公会急忙与商会协商,这回燕鹤鸣可是早有安排,按照赵子赟的意图,察省的民间钱庄就不该那么多!
燕鹤鸣给出的出路只有一条,被察哈尔银行吞并,成为小股东。随着钱业公会彻底投降,察元在察省慢慢坚挺起来,在银本位的年代,储备是决定一切的力量,就这一点,察省的几大银行是无法和察哈尔银行抗衡的,在察觉察哈尔银行的实际储备远大于它的注册资本后,几大银行决定避免正面碰撞,开始有限额的汇兑业务,准备以后再找机会。
察哈尔元带来的影响并不仅仅局限在察省,平津不稳,何应钦也没什么心思关注此事,绥远傅作义有些担心,但不是很清楚影响有多大,山西老阎就知道个中厉害,他对此非常纠结。
察省在政治、军事上的影响力也许还不足以动摇山西的地位,但经济上,老阎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察元发行,必将逐步终结银元在察省的主导地位,晋钞更是将退出察省,加上中央准备发行的法币,老阎仿佛已经看到外来货币充斥山西全省的场景。
苦心经营多年,老阎深知对付察元他是毫无办法的,民间可不管政治,那种货币不容易贬值,他们就接受那种,而贬值与否,全看经济实力,只要察元在一定时期内能够稳稳守住和银元一比一的兑换率,晋钞就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自上次他和傅作义对察省发难之后,山西商人的中心已经向察省转移,在察省经商,不用察元那简直是笑话,难道对察省省府的大笔采购和投入置之不理?
货物流通,必将导致察元随着商人流动,除此之外,老阎也知道,包括他名下的山西商号对察省依赖度之高,难以想象,除非不和察哈尔做生意了,那和等死差不多,比如大宗的煤矿,山西不卖,赶趟子和察哈尔做生意的多了去了,比如机器、钢铁,山西不买,察哈尔同样不愁买家。
老阎倒是有心找几个盟友,可放眼望去,居然扒拉不出一个!中央是不指望的,老阎防南甚察省,绥远太弱,加上傅作义恐怕不太想和察哈尔起冲突,至于平津,老阎想想还是算了。
也许还是赵戴文说的可行,既然不能阻挡,是不是考虑和察省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