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高县府的告示再次掀起轩然大波,这告示措辞极为强硬,并特别点明是阎督办的事,如不按时交粮,县府将按照阳高人均田地重新核算,不交粮户多出来的田地将收归县府所有。
这下热闹了,大户人家也就是几十口人,阳高扣去非农人口,人均不过五六亩,按照这个告示,也就只能保留两三百亩,多出来的田地海了去了。
三日时限很快就到,县府门口的桌前前空空荡荡,一颗粮食都没有,围在周围看笑话的人不知道赵子赟黑着的脸后面是一张笑开了花的脸,他还真怕有人来交粮。“收拾家伙,回去!”
手下人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他面子挂不住,连忙安慰他。
走进薛儒房间,赵子赟兴奋的崩了起来:“成了,这下可以动手了!”
薛儒很难理解他为何这么高兴,“要是只看你现在的兴奋劲,我都要怀疑你是**。”
“**不好吗?其实他们有些说法我还是赞同的。”
薛儒非常吃惊,“子赟,你别吓我。”
“薛大哥,我没吓你,这就如同人,每个人都有优点、长处,好的地方为何不能借鉴?取百家之长,补己之短,是我所追求的。”
薛儒松了口气,“以后还是少提为妙,就算学也要偷着学,别太张扬了。”
赵子赟笑笑答应了,他受王颂影响很大,后世这个国家再有多少弊端,可整个国家强大是不争的事实,能在一种成功的制度上改良,风险和代价都是最小的,他很想试试。
眼下要做的就是一种变相解决土地问题,和直接打倒分田地相比,至少薛儒等人还是可以接受的。老师也说过,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要平等,让付出和收获尽量成正比,他希望通过县府经营土地的方式,改变现状。
杨官屯的杨继先最近总是觉得有眼乱跳,他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昨日在大白登镇子上听人说县府开始动手了,他就坐不住了,和周边几个地主大户商议后,其他人都说没事,传闻而已,这么多乡绅大户,他县府敢乱来?再说还有不少人家有人在军、政里当值,赵子梧再狠,也只是个旅长,你不看晋军师长都有十几个,怕啥?
当时心是定了,可回来睡了一晚,他又烦躁起来,家中八百多亩地,就是摊亩,也就是八百多斤,虽说比摊丁多了四十倍,可也不是不能承受,他有些后悔了。
“老爷,来兵了!”下人的一句话让他顿时软了下去,嘴角一阵哆嗦。
问外人影一闪,一个警察和三四个士兵走了进来,“你叫杨继先?”
杨继先眼睛已经完全空洞,茫然的看着来人,那人不耐烦了,转身问下人:“他是不是杨继先?”
下人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他是我们老爷。”
“是就好办,来人,带走!”
两个士兵过来如拖死狗一般将杨继先从椅子上拖起朝外走。
“天杀的,作孽啊……”连哭带喊声中,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女子朝几人扑了过来。
那警察眉毛一竖,抽出枪来“呯”的朝天开了一枪,“再闹,就地正法!”
妇人顿时收了声,站在一边眼睁睁的望着警察和士兵将自己丈夫拖走。
站在大白登村一块空地上,赵子赟心情说不出的好,前天他带队扫荡了长城一带,那里的地主大户多数没有背景,然后是南部,县城周边准备最后动手。
望着面前有些微微发抖的一排人,赵子赟招了招手,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赵技术员,什么事?”
“都带来了吗?”
那人数了数,“还差一个”。
杨继先被拖到广场时已经回了神,他望见各村地主都被抓来,狠狠的瞪着他们,都是受他们蛊惑,这下全完了。
对方要做什么,他很快就知道,人员齐了,一群办事人员开始一一核对,“你叫高守富,家中有田地一千三百亩,人口二十四人,按照人均十亩,你核准田地二百四十亩,多出一千零六十亩,全部收归县府,请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