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秋.京城内大街小巷的红枫.灿若云霓.
月牙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旗装.挽着怀袖的手臂.缓行于公主府后园的芳亭石廊.
伸手轻接住一片飘落在掌心的枫叶.月牙浅笑:“这些枫树.名为黄金枫.是去年此时.皇叔父特地赏赐于.栽种在这园子里.
当时.皇叔父还说.等今年秋日.他特地命人酿了女儿红埋于其下.待出嫁时再取出來.可谁曾想.女儿红还未來得及酿.便要……”
怀袖侧目望着月牙清丽的侧颜.不知不觉.初见时的毛丫头.已如眼前这般婷婷婀娜.她突然觉得月牙一夜间似长大了许多.
怀袖不自觉转回身.隔着远远地瞧了眼一直不远不近.小心跟在两人身后的藩王古登.
这些日.他每逢月牙由宫内回府.便必定來访.康熙有旨.令月牙不得将其拒之门外.想來是为了使两人渐生情愫.
无奈月牙心无此念.便每每如此将古登晾在一边.不理不睬.
怀袖收回眸光.望着不远处亭内的古琴道:“给抚一曲吧.想听什么.”
月牙想了想.淡淡道:“就那曲《胡笳十八拍》吧.再过不久.也与当年的蔡文姬一样.零落藏域了.”
怀袖淡笑:“说得怪可怜的.人家蔡文姬是流落塞外.可是去做王妃的.”说罢.回身对着不远处跟着的古登道:“藩王可有兴趣同听一曲.”
古登见怀袖唤自己.红红的脸膛立刻显出兴奋.紧走几步赶至近前.搓着一对大手连连点头道:“有兴趣.当然有兴趣.只要公主喜欢的.都喜欢.”
怀袖浅笑.回头看向月牙.却见她一双美目冷冷地瞥向旁边.
三人行至亭内.月牙习惯性地要为怀袖掸石凳上的灰尘.
古登瞪着眼道:“是堂堂的公主.怎么能做这个.”
月牙睖了古登一眼.冷哂道:“她是皇上御封的公主师.本公主的老师.当然要恭敬有加.懂什么.”
古登惊讶地转目看向怀袖.继而立刻换了一脸热情.附身用宽大的抛袖为怀袖掸着灰尘.笑道:“既然是的老师.那也是古登的老师.來为老师掸尘.”
怀袖忍不住掩唇一笑.在石凳上落了座.
月牙刚要坐下.却见古登已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净了石凳.
鼻息间只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古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怀袖冷眼瞧着这些.心中却渐渐释然:这古登人虽然长得糙了些.确是极喜欢月牙.月牙嫁过去.必得盛宠.或许也是一桩和美姻缘.
怀袖纤指在琴弦上轻轻抚弄起來.月牙因为往日常听怀袖抚琴.显得宁静悠然.反倒是那古登.似听得格外认真.
怀袖一曲弹罢.月牙还未开口.古登先起身击掌称赞:“师父果然弹得好琴.刚才都听得入了迷.比宫里那些藏域的乐师强出不知多少倍.怪不得月牙称您为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