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孝庄一声厉斥,怀袖惊地身子蓦然一颤,悄然抬眸看向孝庄的怒颜。
孝庄冷凝着怀袖继续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没错,但他同时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男人!他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更有所有男人都有的颜面自尊!”
怀袖听完孝庄这番话,眉睫垂地更深了几分,心底也似乎隐约明白了孝庄话里的意思。
”万岁爷几次明示圣眷于你,你却丝毫不为所动,而今,却公然为了一个罪臣之子夜闯宫禁,居然还敢在我面前为之求情,你所做的这一切,又将皇上的颜面置之何地?莫非皇上堂堂的国之圣君,连一个罪臣之子都比不上吗?”
怀袖听完这番话,立刻扑身跪在地上,颤声道:”罪婢绝无辱没圣君之意,只是……”
怀袖本欲提容若之才,但思及方才孝庄话里的意思,只得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低声道:”罪婢只是一时糊涂……”
孝庄冷哂道:”我看你是糊涂透顶!枉费了吴汉槎先生对你的一番礼教!拿着这个,好生回去想想!”
怀袖站起身,双手从孝庄手里接过龙髓坤镯,正欲转身,孝庄又道:”你还年轻,日后的路长着呢,记住: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用时需格外地谨慎行事!”
怀袖应声,再次躬身施礼后缓缓退了下去。
待怀袖出去,孝庄唤过菊青道:”去将曼姐儿唤过来吧!我有话跟她说。”
菊青去了不多时,苏麻喇姑跟在其后走了进来,抬眸见孝庄颜色缓和许多,轻声道:”老祖宗唤我来有何吩咐?”
孝庄轻轻摆了摆手,菊青转身出去,房内只留下苏麻喇姑一个人。
孝庄呷了口喝,轻声道:”记得怀丫头才入宫的时候,我曾叮嘱过你多带她学些东西,你确实是尊照我的旨去做了,却不是教,而是袒护过甚!这丫头性聪过人,我瞧得出你真心喜欢她,这原也不怪你,就连我也喜欢她,但她毕竟年纪轻,易冲动,今后当令她多历练才好!”
苏麻喇姑点头:”老祖宗今日教诲我都记下了!”
苏麻喇姑话音刚落,一道月白色人影儿由门外疾奔进来,还未等旁人反应过来,人影儿已经扑至孝庄面前。
”老祖宗,我师父到底犯了什么错,您怎的突然命张公公将她送去尚衣局?”
孝庄沉了脸道:”怀袖夜闯宫禁,搅扰钦差办差,照理当送慎刑司,我如今将她送去尚衣局,还算便宜了她!”
”夜闯宫禁?我师父何时夜闯宫禁,我怎得一点儿都不知道?”月牙懵然望着孝庄沉怒的容颜,又看看旁边站着的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见孝庄面沉如冰,伸手挽着月牙的手臂将其拽出西厢抱厦,轻声道:”就是昨夜的事儿,昨晚上你六叔和太子爷去查抄明府,怀丫头听闻了消息,一时情急,就跑了出去。”
月牙闻言,蹙紧一对绣眉急道:”可是她深居宫内,前朝的事儿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苏麻喇姑略想了想道:”昨晚上清芷堂的福全来找我时候,好像提到了召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