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槎看向怀袖,怀袖对侍从吩咐道:”就将顾大人引来书房吧。”
侍从出去没过多时,门口便传来顾贞观爽朗的笑声:”今日你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酒?说有事,也不叫人传清楚,还特地巴巴地把我叫了来,莫非又得了好酒不成?”
顾贞观说话间,已跨步进了书房,抬眼正瞧见上座中的怀袖,身子顿了顿,脚跟儿还没站稳,转身就要往外走。
吴汉槎见他如此,过去一把将他衣袖扯住,面色不悦道:”你这是干什么?怀丫头好容易得空来瞧我,特地请你来喝茶闲叙,门还没进拔腿就走,这是什么毛病,真是越老越不成体统了!”
顾贞观回头看了眼站在茶桌旁的怀袖,对吴汉槎叹道:”不是我不愿意陪你这学生,实在是她要问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
吴汉槎闻言,知道这其中定有缘故,更坚持道:”要这么说,那你就更不能走了,什么事儿说不清楚,我倒要听听!”
说话间连拖带拽已将顾贞观拉进了书房,侍从端上杯盏,怀袖亲自把盏为顾贞观斟茶。
”公主师切莫如此,顾某不敢领受!”顾贞观原本被吴汉槎按坐在位置上,此刻见亲手为自己斟茶,赶紧站起来双手接下。
怀袖浅笑道:”顾大人,此地没有公主师,怀袖来看望恩师,知道昔日顾大人与我恩师吴先生为同窗莫逆,如此论起来,怀袖也当唤顾大人一声先生呢!”
顾贞观听怀袖如此说,也不好再推辞,与吴汉槎三人各自落了座。
吴汉槎指着顾贞观道:”你听听我这学生出言便知同情达理,再瞧瞧你,都这大岁数了,倒显出几分小家子气来,真是!”
怀袖知道这二人交情甚笃,常开这类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掩唇轻笑不语。
顾贞观却无奈道:”不是我小家子气,实在是……哎!这其中有些事儿你不明白!”
吴汉槎反唇道:”我既不明白,你说明白了,我不就明白了吗?”
顾贞观白了吴汉槎一眼,挥手道:”我跟你说不明白!”
怀袖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揪着明白绕圈子了,一会儿明明是明白的也让你们绕糊涂了!”
吴汉槎呷了口茶,问道:”你们二人似都是知情的,只有我是个门外汉,究竟所谓何事?”
容若与怀袖之事顾贞观自然不好开口,只垂目饮茶。
怀袖也浅呷一口茶汁,低声道:”此事却是与我有关……”
吴汉槎闻言,即刻向旁边侍从挥了挥手,将所有人都打发去,只剩他三人。
此处并无外人,怀袖也不扭捏,将她与容若之事娓娓诉与了吴汉槎。
吴汉槎听完,手缓缓捋着花白长髯蹙眉细想片刻,缓声道:”怀儿,为师觉着,那名叫沈婉的女子,倒不足挂怀,只是你既已知晓两宫赐婚一事,且容若与召羽郡主大婚在即,事无更改,这桩情愫你也自当释怀,否则伤你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