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偏过头去看月牙倒酒,无意中抬眸,却正瞧见端坐于对面颇尔喷爵爷旁的官千翔。
怀袖不见他则已,此时见他就坐在自己对面,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夺下他手中之物。
原来,官千翔勾着薄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正似有若无地睨着怀袖,手中把玩着的正是从她身上抢去的那根梅花针镖。
怀袖的手在桌下握紧又松,松了又握紧几次,强压下心中怒气,抬手将月牙斟满的一杯酒灌入口中。
月牙从未见过怀袖如此,惊地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师,师父,你……没事吧!”
怀袖将酒杯往桌上一礅,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喝了月牙的酒,脸顿时比方才的更红几分,咬了咬唇,低声道:”没事,刚才去寻风筝的时候踩了脚狗屎,此时想起来,觉着心里恶心!”
月牙闻言,蹙眉不解道:”狗屎?这地方哪儿来的狗?”
而此刻站在怀袖身后的翦月,却瞧出怀袖心下的气恼,忍不住抬眼偷偷窥对面的官千翔,心下暗道:看来今日这位王爷可把姑娘气恼了,可姑娘又是何时与这位少王爷走的如此近了呢?
此时,酒席已安置妥当,觥筹交错间,怀袖侧目望向对面宴桌,突然想起今日官召羽却未随颇尔喷爵爷入宫。
怀袖夹起一块甜烧白放入月牙的餐碟内,低声问道:”今日怎没见召羽入宫?”
月牙想起那日与官召羽在御花园中说的那些话,心中愤懑,沉着脸道:”她如今心思细腻如针,我岂能揣得透?我劝师父也只顾好自身,那些人少惦记反倒省心!”
怀袖闻言,悄然垂目不语。
她自然听出月牙这番话里带着明显的奚落,又想起那日官召羽对自己冷言冷语,但细想其中缘故,怀袖却也始终不得开解。
午膳用毕,康熙携众妃嫔继续于御花园中踏青赏玩,孝庄推说身子劳乏,摆驾回了慈宁宫。
月牙缠着李德全讨要内务府的风筝,怀袖则随着孝庄的銮轿同回了清芷堂。
回到清芷堂内,怀袖令翦月沏了一壶淡茶,独自进了书房,在窗前坐下,伸手取下腰间的荷包,将官千翔递给她的那张小字条儿取了出来。
缓缓展开小字条,怀袖见上面用清秀小楷写着一行小字:白塔寺东夹道猫耳胡同
怀袖看完,将字条缓缓折起收好,黛眉微蹙,她知道这字条上写的,定是京内的一处地名儿,却不知官千翔告诉她这地名是何用意。
正思索时,福全兴奋地奔了进来。
”我听说姑娘今日回来的早,还怕来不及,幸好有张保帮忙赶着做了出来,天黑前还得空在上面画些画或写几句吉祥话儿!”
怀袖抬目,一眼便瞧见福全怀里抱着个新裱糊的做工精巧的孔明灯。
”这是你与张保做的?”怀袖打量着眼前的孔明灯惊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