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嫔一双狭长美目望着怀袖道:"明年便是你入宫的第二年了,照理说你先前在慈宁宫是太后身边的人,由太后说了算,且按照宫里的规矩,至少要满两年才准婚配,可眼下你被御封公主师,也算不得那边的人了,王公贵胄们便可向太后和皇上开口,你自己可有打算?"
怀袖突闻此言,抬起一双美目望着勤嫔,心内一时莫名,揣不透她话里的意思,更不明白勤嫔为何突然跟自己讲这个。
勤嫔见怀袖这幅神情,诧问道:"你是装糊涂,还是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怀袖正欲开口,忽听门外福全轻叩门板,低声道:"姑娘,勤主子,万岁爷的銮驾已经转过永巷,就快到咱们宫门口了。"
勤嫔闻听,霍地站起身道:"我得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吧。"
怀袖不解,反手一把握住勤嫔问:"你平日还要侍驾呢,眼下怎么怕起皇上来了?"
勤嫔急地挣开怀袖的手,道:"这里头的话长,改日再与你细说,且眼下皇上若见你我这般私处,于你也不好!"
说完,松开怀袖的手,转过后屏,由后门匆忙去了。
怀袖心中虽对方才勤嫔的话疑窦丛生,眼下却顾不得细想,匆忙整理衣衫起身迎驾。
康熙已连续数日,只要由南书房回乾清宫,必定来怀袖的清芷堂绕一圈,此事已被宫内风传地沸沸扬扬。
阖紫禁城内的宫女太监都揣测皇上八成年内就要颁诏封妃,将公主师迎入后宫。
康熙眼见着怀袖身子一日好似一日,龙颜大悦,筹划已久的一桩心事也打算于来年春日时节尘埃落定。
怀袖自觉身子比前些时候大好,前日映雪去尚药局抓药,正巧遇见勤嫔的宫女铃儿,说勤嫔这些日子身子又不好了。
次日清晨,怀袖见窗外碧空湛蓝晴好,便让翦月备下软轿,简单梳洗理妆后,准备出门。
涣秋在内室的衣柜里寻了半天,找出来一件混白胜雪的狐裘,拿给怀袖问道:"姑娘说的可是这件?"
怀袖瞧了一眼,点头道:"就是这件,包起来吧。"
涣秋瞧着绒细如针白胜雪的裘氅,惋惜道:"这银狐裘摸着就感觉柔软的紧,姑娘身子也怯弱,出门正当穿这样的一件,还没见你上过身就这么送人,岂不可惜?"
怀袖道:"前日勤嫔来咱们这儿,我瞧着她身上只裹着一件银鼠皮斗篷,这冷的天,她那样的身子怎能扛得住?就将这件送与她吧,我上过身的那些送她反而不好。"
涣秋答应着,将银狐大氅仔细叠好,寻了个锦缎的包袱皮包着交给了翦月。
怀袖穿戴好出门上了软轿,正欲走时,映雪跟着跑出来将裹着棉套的汤婆子放在怀袖膝上,又将银丝炭交给跟随怀袖的几个小太监。
"你们几个跟着姑娘出门,眼睛都睁大了,手脚勤快点儿,姑娘若是回来身子又不好了,可仔细你们的肉皮儿!"映雪说完,又细细叮嘱了一番。
几个小太监竟被她唬地连声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