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刚伺候容若服了药,端着空药碗向茶房走,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小安子回头一看,竟是明珠的随侍文书。
"你不是跟着大人入宫去了,怎么这会子得空跑来这里?"小安子好奇问道。
"大人回来啦,你小子先别多问,麻溜儿地跟我上前院去,大人找你呢!"文书催促着,将小安子手里的托盘顺手往茶房一丢,拉着他向明珠书房行去。
走至书房门前,文书轻轻叩了两下门,轻声道:"大人,小安子来了。"
明珠在里面应了一声,文书便轻轻推开门示意小安子独自进去,又将门紧紧带上。
小安子平日只伺候容若,极少与明珠接触,突然被明珠唤入书房内,心里难免有些紧张,站在当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明珠正坐在书案前,垂目不知写些什么,半晌才缓缓抬起头,一双凌目望向小安子,沉声问道:"你主子今日的药已服下了?"
小安子点头,小心回复道:"回老爷,少爷才服了今日的第二次药,眼下正睡着呢。"
明珠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踱步至小安子身侧,低语道:"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我,不得隐瞒半分!"
"是,老爷尽管问,奴才必定知无不言。"小安子老实点头道。
明珠略点头,问道:"此前,你主子可叫你去给兵部尚书府的怀袖格格送过东西么?"
小安子闻听心下暗惊,忍不住腹诽:这些事先前都是做的极为隐秘,且只有他和少爷两人知道,怎会被明珠得知?
明珠见小安子发愣不语,沉声怒道:"到底有没有!"
小安子吓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那些是少爷和怀袖格格的事,小安子不知……"
明珠闻听,气地走过去一脚踹在小安子肋骨上,怒道:"好你个奸猾的猴儿崽子!平日你主子做什么还有你不知道的?再不说实话,当心你的皮肉吃苦!"
小安子只觉左肋一阵闷痛,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子顿时渗了出来,却仍咬牙硬挺着不开口。
明珠见下安子嘴硬,转回身从桌子上拎起一块旧帕子甩在他面前,怒道:"这上面的字是你主子的吧?"
小安子一眼便认出这块旧帕子是此前怀袖与容若闹别扭时候,容若亲笔提了词,叫他送到兵部尚书府的。
小安子此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东西怎会到了明珠手里。
明珠见小安子不言语,早从他的神情中揣出事情端倪,冷哂道:"你以为你不说,就能瞒得过我么?哼!好个护主的奴才,你只懂此刻逞愚忠,他日看着你主子被绑出午门斩首,你怕是才明白今日我是害他还是救他!"
小安子虽然没明白这番话里的意思,却听出其中另有缘故,抬起眼疑惑地望向明珠。
明珠看了眼小安子,叹道:"你起来吧!我是他阿玛,怎会看着他跳入火坑?哎!自是一切皆为他着想的……"
小安子点头道:"奴才明白,老爷心中自然也是疼惜少爷的。"
明珠冷笑道:"哼!这还算说了句明白话。"说罢,转回身从桌上拿起怀袖亲笔写的书信交给小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