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秋说完,又想了想突然道:"哦,我想起来,记得有一次,我将沏好了的雀舌放在茶台上,去取了些茶点心,回来时候就看见杯盏中插着一根小棍,我也瞧见扣儿从门口过,因素来知道她手脚笨拙,只以为是不小心又将柴草棍子掉进去的,便将那茶汤倒掉又换了一杯新的。"
李太医听过后,略点了点头回身对康熙和孝庄道:"这就对了,微臣方才细细琢磨,这夹竹桃原是剧毒植物,沾染稍多一些便会伤及性命,但公主师竟如此长久沾染此物,必定是每次加入的量及其微弱,连银筷子也未试出来。”
李太医说罢,感叹道:“这也幸亏这几个丫头心细,发现那木棍,便将汤羹换了新的,虽然汤汁中或许还残留毒液,但却不至于伤及性命,因此才缓慢发作,而微臣上一次诊脉也被蒙混过去了,哎,都怪微臣医术不精,才将公主师的病拖累至此。"说完,眼圈儿内竟然微微泛红。
原来这李太医自二十年前升作太医院院判至今,竟从未诊脉失手,此时已过古稀之年,回想自己行医一生,到了晚年出了此事,致使名誉不保,不仅悲从心生。
旁边听见的几位太医平日对李太医敬佩有加,今日见他如此心中不免跟着难过惋惜。
太医中走出一位年轻的太医,看官阶不过只一个少监,这年轻医官先跪地磕了个头,禀奏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微臣有一方法,可清除公主师体内之毒。"
康熙闻听,细细打量这位年轻的医官,却面生的很,原来这位医官名为张谦,是李太医的学生,出身也属于医学世家,平日勤谨治学,虽然年轻,却深得李太医赏识。此时,见李太医难过,心中不忍,便站出来为恩师解围。
康熙问张谦:"你既然在太医院行走,朕为何从没见过你?"话语中充满疑惑。
经历下毒一事,康熙此时对但凡欲接近怀袖之人,都不自觉地多生出几分猜疑。
张谦含笑道:"微臣去年才入太医院,官职不过一个区区九品的少监,岂有资格给皇上诊脉?平日不过帮着恩师李太医抓药,学习罢了。只不过我家从祖辈便以悬壶济世为业,也算得上世家,方才想到的方子便是听我祖父讲的。"
康熙听罢略点了点头,问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方子?"
张谦道:"微臣所说便是熏蒸下汗之法。"
孝庄听此法新鲜,便跟着问:"怎么个熏蒸下汗之法?快说来听听。"
张谦继续道:"事先预备一个全封闭的木房,下至大炉,炉上放置大铜缸,炉中烧火将汤水煮沸,汤中下中药熬煮,将药气释放如木房中,再将病人移至房中褪去衣衫熏蒸,一次一个时辰,连续熏蒸三日,体内郁毒方可尽除。"
张谦话音刚落,勤嫔突然急道:"这怎么使得?怀儿此时已经虚弱至此,再闷在那闷热的房里蒸,咱们好端端的人都受不了,别说她一个病人了。"
月牙原本并没听懂张谦说什么,竟勤嫔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过来,也叫道:"你胡扯,这是出得什么馊主意,把人放在铜缸上面蒸,你以为蒸馒头呢!"
官召羽听着也觉不妥,本欲开口,却听见孝庄开口制止:"你们先住口,且先听听太医们怎么说。"
康熙略思索片刻,问道:"李太医,依照你的意见,此法可行吗?"
李太医回道:"回万岁爷,方才张谦说的这个办法,微臣也知道,不过因此做法会令病人身感不适,故微臣没有说,不过,若想根除公主师体内的郁毒,却也唯有此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