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月将怀袖说的这几味中药默念了一遍,问:“这几味药是做什么用的,我只认得党参似也有滋补的功效,在承德行馆你生病时候,万岁爷赏赐了好些人参,还剩下许多,这会子可用得上?”
怀袖听见翦月提起承德行管生病的事,忽然想起那日在裕妃的钟粹宫门口,遇见康熙的情景,他那般冷漠,往常从未有过,看来果然是生她的气,可究竟为何,怀袖却始终想不明白。
翦月见自己方才说的话,怀袖似并未留神,便又提了一遍。
怀袖摇头道:“人参虽是大补却性烈,好人吃多了是要命的,况且我叫你取的这几味药并不为滋补,是用来提神的,我觉着这几日晚间格外困倦,书都拿不起来就倒在床上去了。”
翦月闻听沉面轻斥道:“本该好好睡觉的,你晚上总不睡,原先是睡不着,眼下好容易能睡着了何苦又折腾自己的身子?”
怀袖却掰了一块饼在口中嚼,并不回复翦月的话,但她心中自然有数,这些日子她有更重要的事做,万万睡不得!
怀袖真正担心的是,康熙早不生气晚不生气,为何偏偏这几日生她的气?可到底又是为何恼她?
怀袖思索几日终不得解,若换做平常,他恼了她,她还乐得清静,可这几日,偏生她有要紧事要办,还得想办法尽快解开这个结才好。
用过早饭,怀袖叫翦月预备好点心,带好新抄撰好的经卷赶往慈宁宫给孝庄请安。
怀袖还未走进慈宁宫东暖阁,就听见叽叽咯咯的笑声传出来,仔细听人还不少。
怀袖以为是康熙来给孝庄请安,却又不见有侍卫仪仗侯在门口,恰巧见竹青打里面走出来添换茶,怀袖便迎上去问:“可是哪位王爷或福晋来给太后请安么?”
竹青掩唇窃笑,伏在怀袖耳畔道:“你此刻进去吧,不碍事,里面是咱们那位活宝王爷。”
竹青掩唇窃笑,伏在怀袖耳畔道:“不碍事,你进去吧,里面是咱们那位活宝王爷,这会子正……”
竹青正欲往下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瞄了怀袖一眼,掩唇嗤笑,摆手道:“我不说了,你进去就知道啦,嘻嘻!”说罢,也不待怀袖细问,转身小跑去了。
怀袖望着竹青跑开的背影儿,莫名其妙向雪白轩窗内望了一眼,心内正纳闷。
翦月在怀袖耳畔低语道:“我瞧着竹青那神情,多半是恭亲王在里面耍宝,咱们进去吧,既然不是皇上,也不是旁的王爷王妃,原应不妨事。”
怀袖心中略思量片刻,微微点头,举步向内殿走去。
迎门的宫女将锦帘轻轻撩开,怀袖脚步才踏进去便后悔起来,只见孝庄屋内有坐有站,满满塞了一屋子人。而地面正当中一人,手舞足蹈,连说带比划的正在兴头上,此人除恭亲王常宁,再无旁人。
见有人挑帘栊缓步进来,众目向门口来人望过去,见正是怀袖,越发都哄然大笑起来。
怀袖不明就里,莫名环视一圈,见苏麻喇姑,官千翔,另一位身着旗装华服的少女与月牙一同依偎在孝庄身子两侧,屋当中站着常宁,旁边的炕沿儿上还坐着有一阵子未见的惠妃。
常宁见怀袖突然走进来,顿时心虚地用手指揉了揉鼻头儿,那对黑豆小眼儿顿时眯成两条缝隙,咧开嘴嘻嘻笑道:“正经角儿来啦,我这个冒牌的退位,退位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