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康熙而言,怀袖区区一女子,他若想得到,不过是探囊取物,无非一道圣旨了事。可经容若冷眼所观,康熙却并未打算这么做。
恰恰相反,他时时处处为怀袖着想,全力维护,甚至宁愿压抑情思,也不愿强迫她丝毫,可见康熙这一次也是动了真情。
容若每思及此,皆忍不住心中慨叹:若非怀袖与他有盟在前,她与康熙也称得上珠壁相合的一对玉人,只可惜,她如今一心挂念在自己身上,却也苦了她自己。
容若没思及此不免心疼怀袖,忍不住劝道:“尚若你觉着等得心中琐累,切莫太过为难自己,我……”
怀袖已知他下句要说些什么,用一根手指按住容若的唇道:“有你陪我等,即便相思苦楚,你我各人一半罢了,我不怕!”
容若见她如此坚决,便不再说什么,拥紧她在怀内,只觉着此刻她真实在身边,鼻息中可以嗅到她的馨香,心思无比的宁静和婉,若此生当真能与她朝夕相随,即便身着布衣荆钗,处于田畴陌上,此生足矣。
二人相叙正欢时,容若突然直起身,星目微睐,侧耳细细聆听,还未待怀袖察觉,容若已推开她的身子,跨步跃至门边,伸手拉开门一跃而出。
怀袖虽然不明缘由,却也紧随出来。
容若跃至院落中,举目向房脊上一望,果然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蹲在房顶上,那蒙面人见容若已觉察,大骇,慌忙起身夺路便逃。
容若平地施展旱地拔葱式,纵身跃上屋顶,去追那黑衣蒙面人。
怀袖不禁慨叹,自己的功夫逊容若一筹,这样毫无凭借地跳跃,她是绝不能够的。
容若追出一小段,见那黑衣人腿上功夫不弱,三两下便越过了几座屋顶,不多时,已出了公主府。
容若只以为是个飞贼,原也无心理会,见吓走了他,便返回到院落之中。
“没事了,不过一个飞贼,想是趁夜来偷东西的,回屋去吧,夜里风急。”容若轻抚怀袖肩膀,拥着她回到屋内。
容若取提梁壶给怀袖添茶,却见她黛眉深锁秋眸深凝,似是心思沉重,不禁问道:“怎么,有心事?”
怀袖蹙眉看向容若,低语:“我总觉着有人暗窥我的行踪。”
“什么?”容若闻听此言,顿时面色肃然,赶忙追问缘由。怀袖便将上一次在清芷堂的屋檐上看见黑衣人的事情详细说与容若。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这些?”容若听完,心头一紧,伸臂将她紧紧拥住,道:“万一你在宫内出了什么事儿,可叫我如何自处。”
“我知道你整日在朝中就已诸事缠身,还要编纂书籍,不想给你凭添琐事。”怀袖被他收紧的手臂嘞的腰身微酸,略挣了挣轻声解释。
“你这小傻瓜!”容若在怀袖鼻尖轻吻,继续道:“这些事,原本也是我该做的,你忘了,我可是御前侍卫,宫内的安防秩序原本也因照管,更何况是与你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