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听得心急,赶着问:“那后来呢?”
齐步琛道:“也是阿玛吉人天佑,中箭后遇到一个猎户,那猎户常年在山林内行走,见惯了那些毒蛇猛禽,随身带着解毒的丸药,给阿玛服用了,只是因为这圆斑蝰的毒不同于一般的毒蛇,毒性甚烈,以至修养的时间便要延长许多,且修养其间只得静卧,不能骑马走动。”
怀袖听至此处,已大概想到阿玛失踪那些时日的缘故。
齐步琛道:“阿玛担心那敕勒趁机杀回来,便将部从隐入就近的树丛之中,白天不得起灶烹食,只有晚上,查明附近无异常后,才可煮食。因此,那些时日我亲摔精兵四处寻找,却始终不得半点音讯。”
怀袖听完全部过程,不觉地后背心翻出一阵冷汗,幸亏遇见那名猎户,否则阿玛之命恐怕难保……
如此想来,竟似真有菩萨护佑一般,忍不住闭目合掌口中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齐步琛也点头道:“阿玛平安归来后,外祖母令阖府上下吃斋三个月,并亲率府内众女眷去静安寺做了半个月的平安醮。”
怀袖点头:“咱们将军府内,从外祖母处便女眷多半诵经礼佛,总教育咱们行善积德,这或许便是积德落下的福报呢。”
齐步琛含笑点头,却又转而叹息:“只可惜,塞本得死了。”
怀袖知道不但塞本得跟随阿玛和哥哥出征数次,且在众少将中不论武艺智谋,以及征战经验,皆于众人之首,况且哥哥素来与他交好。
又想起自己幼时习武,时常令他与自己陪练,尽管那时自己性子骄纵,可塞本得却从不耍滑推诿,总耐心相陪辅导,自己临行前还曾赌气与他恶斗了一次,他却同样处处相让,如今竟已天人永隔,不免心生伤感。
齐步琛知怀袖牵起旧情,心中难过也有些不忍,便扯开话题笑道:“见你这半天光说打仗的事,咱兄妹难得相见,不能总这么悲悲戚戚的,跟你说件开心的事儿吧。”
怀袖闻听,收敛起脸上的阴郁,含笑问:“什么开心的事儿,快说与我听听。”
齐步琛欲说时脸先微红起来,眼内却溢满幸福:“你嫂子今日刚生了个男儿。”
怀袖忽闻嫂嫂新生小侄儿,兴奋地霍地站起来,眼内释然温婉道:“果真是天大的喜事,阿玛额娘定欢喜非常!”
说罢,兴奋地在地上来回踱步,齐步琛一直微红着脸,低语道:“阿玛尤其喜欢,半边胳膊受伤不能动弹,每日仍用另一只手臂抱着,在院子里哄着玩儿,咱们儿时从未见阿玛如此过,就连你也从未如此宠过呢!”
怀袖笑道:“那是自然,你没听过么?老人儿都是隔辈亲。”齐步琛听着怀袖如此说,觉着颇有道理,憨然笑着点了点头。
这半日兄妹二人都在聊疆北将军府里的事,甚少提及怀袖眼下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