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笑道:“闲着也是闲着,这几天天气晴好,我见屋中多半的书受了潮,便想着拿出来晾晒。”
月牙笑着调侃道:“师父果然会过日子,以后哪个男人娶回家去准享福!”
怀袖笑嗔月牙一眼道:“没得你这么大个女儿家说这些,脸也不红!”
月牙辩道:“我说的可是真的,眼下这便是例证,我皇叔父多的是银子,他才不在乎这些书呢,坏了再买来不就完了,谁知遇上师父这样精细的女子,给他省了不少银子呢,改日我帮你跟我皇叔父讨赏!”
怀袖听了笑起来,见差不多全晒出来了,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与月牙两人走至梨树下,旁边有宫女在地上放了两个蒲团。
怀袖和月牙席地而坐,眼望着一院子的书被风吹拂的哗啦啦纸页乱翻,与树梢上风吹叶片的声音混在一起,似合奏一般,书声,叶声同鸣,却也和谐自然。
怀袖说:“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见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名叫郝隆的饱学之士,七月七日的那一天,中午太阳正炽热的时候,他在院落中的仰面而卧,旁边经过的人都瞧着稀罕,便问这位郝学士,这是在做什么呢,你猜这位郝学士回的什么?”怀袖问罢,侧脸看向月牙。
月牙歪着头想了想说:“找死呗!”
怀袖听了大笑,点指着月牙说道:“亏你想得出来!”
月牙也笑,却煞有其道理地说道:“本来就是嘛,七月七日,又是正当午时,日头毒的似火,这时候躺在毒日头下面,甭管什么好学士坏学士,保管都得晒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怀袖听着,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他若是这么答,太平淡无奇,自然也就进不到书中去了。”
月牙问:“那这位郝学士答的是什么呢?”
怀袖说道:“旁人问起,这位学士竟然回曰‘我晒书’。”
月牙不解:“这晒的是哪门子书嘛?明明晒的是肉干。”
怀袖笑解:“我当时看了也不懂,后来细细想一想,这位郝学士必然是故作惊人之状态,好引得路人问其缘故,而后他好说出那一惊人之语‘我晒书’。如果旁人都熟视无睹,见怪不怪,那这位郝学士顾及早就拍拍身上的灰尘去了,这位学士的意思,是要向侪辈夸耀他肚子里全是书。”
月牙听完轻斥:“这些迂腐文人,就会故弄玄虚,说实话,我不喜欢那些汉臣,没事儿就蹦出来个什么之乎者也的,全是为显摆学问,以前教我的太傅就是这样。”
月牙说着,模仿出一幅垂垂老者,手捻下巴,脸上挤出满脸的皱纹,倒是有几分形似。怀袖笑地前仰后合。
二人正聊得热闹,旁侧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食盒,走至近前,躬身施礼道:“奴婢给月牙公主请安!”
月牙免了礼,见这小宫女面生,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