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此时此地,这鸟儿与我们相处如此融洽,难道它生来便是如此么?”苏麻喇姑含笑问怀袖。
怀袖回身看着那只雪白的鸟儿,伸手触摸着它身上丰满光洁的翎羽,那鸟儿仍旧围绕在两人周围闲庭信步,仿佛它生就如此与人为伴一般。
缓缓站起身,怀袖脸上又牵出平日的新月浅笑说:“姑姑,月牙公主此刻应已梳洗完了,我也该先回去了,改日换个时辰再来看老祖宗。”
苏麻喇姑点头起身,却并未相送,看着怀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边,忍不住喃喃自语:“虽然你无意苦争春,只因你如此的好,怎么遮掩也是藏不住的,终归会被推至耀眼的位置,一任群芳嫉!”
怀袖刚回到滴雨轩便瞧见院落中侍立着许多宫女太监,不等走至近前,怀袖已了然,这是康熙的仪仗。
住在滴雨轩的这些日子,这样的阵仗怀袖经常见到,已经不足为奇,刚走至近前便看见李德全侍立在门边,怀袖先上前行了一礼。
李德全赶忙还礼道:“怀姑娘回来了,刚才万岁爷还问起姑娘呢,可巧您就回来了。”
怀袖浅笑说:“我清早给太皇太后送经文去了,万岁爷此时来可有事?”
李德全摇了摇头说:“没别的事,路过来看看月牙公主的学业有无长进,刚才还听见夸赞呢,姑娘费心啦。”
怀袖淡淡一笑说:“既然如此,我就先回避吧。”
“姑娘且慢,刚才皇上说了,叫姑娘回来就进去呢,您等着,我这就传进去。”说罢,怀袖还来不及阻拦,李德全已经传了进去。
只听里面传来康熙的声音:“传。”
李德全笑嘻嘻给怀袖撩开珠帘道:“姑娘请吧。”
怀袖无奈,只得向月牙的书房内走了进去。
刚进入屋内,就听坐在斜侧软榻上的康熙笑道:“快来看看你的宝贝徒弟,正跟我破皮耍赖呢!”
怀袖还没来得及行礼,月牙已经跑过来,挽住胳膊将怀袖拉了过去,嘟着唇道:“皇叔父赖皮,趁着师父不在欺负我,看我师父回来杀你个片甲不留!”说罢,将怀袖强按坐在康熙对面的位置上。
怀袖想起身,却被月牙按住肩膀。月牙调皮地伏在怀袖肩头说:“师父先跟皇叔父杀一局,我去给你沏盏茶来解解渴。”说话间还对怀袖眨巴几下眼,一溜烟儿跑出门去了。
怀袖来不及说话,此时房内已只剩下她与对面端坐的康熙,怀袖总不好将康熙独自晾在这儿,只得无奈陪着。
康熙仍旧如往常一般从容浅笑,手捻一子置于黄檀木刻的棋盘上,抬眼看怀袖,见她只坐着,垂了眼帘,面色或是因天气的缘故,或是因方才赶路的缘故,鼻尖渗出一层薄汗,面染微霞,兰气微喘,越显得柔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