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月给怀袖床铺新换了被褥,又将映莲移至外间抱厦内歇下。一夜无话,次日晨起,怀袖依旧将映莲藏在自己床帐内。早早去伺候太后佛堂诵经,午时回来,恰巧遇见刚回来的翦月,回说具已商妥,怀袖心下方安,商定晚间掌灯后送映莲出知画斋。
吃过晚饭,怀袖仍旧说自己身上不适,只想躺着,叫翦月一人陪着,其他人扔回房歇了。
怀袖叫翦月仔细听着更声,自己翻箱寻出一身简行衣裤,和一双绑脚口修鞋。翦月见怀袖这身打扮,先是微怔,接着悄声问道:“姑娘可是会功夫的?”
怀袖笑而不语,只略点了点头。翦月见果然,惊喜道:“怪不得,当日我就纳闷姑娘自己也是弱女子,怎把这大个活人扛回来的呢。”
映莲换上了翦月的衣裳,看着怀袖也忍不住赞叹:“姑娘如此品貌,又才情卓绝,若入的后宫,定会宠贯六宫的。”
怀袖浅浅一笑嗔道:“傻丫头,后宫那些皇妃们那里有我活的自在?我才不想去做什么妃嫔呢,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
此番话一出,翦月和映莲都听的傻眼,随即又是羞臊又憋不住笑了起来。三人收拾妥当,听得外面值夜守卫交了一更,便出了知画斋。
怀袖担心招惹眼目便没点灯,翦月熟悉路在前面带着,怀袖和映莲相随左右。
夜晚的气息微微飘散出些许湿寒味道,夹裹着淡淡的薄凉。长长的永巷仿似无边无际向苍茫的馄饨之中伸展而去,紫禁城如同被遮罩在一面巨大的伞内,沉闷的气息四处蔓延,偶尔一只被猫儿惊吓的鸦雀扑腾着翅膀发出不安的名叫声飞远,很快,又回复了绝望一般的静寂。
翦月尽量避开主道,以免与巡夜的守卫撞见。
三人神色皆很紧张,匆忙间只顾着赶路,唯求快些到那宫殿,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这深宫院落中,被逮到私自外出还藏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幸而翦月方向感极好,晚上也对路线清晰明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便穿过了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