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跑到井边,向井口下张望,井里漆黑如墨,怀袖又四下搜索一圈,发现旁边的草地上,撂着一截取水用的绳索。
怀袖拾起绳索用力抻了抻,幸好绳索尚未腐糟,利落地将绳索的一端紧紧裹在自己腰上,另一端栓在井旁一颗手腕粗的树干上,走到井旁,抬腿缓缓下入井中。
那井口并不大,所幸的是怀袖两手撑开,竟能使上力撑住身子,怀袖凭借功夫底子,用双臂和双腿的支撑一点点下入井中,井并不算太深,下了一段怀袖便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顶住自己。
腾出一只手向下探抹原来是个粗麻口袋,怀袖心想:方才那人扔的,八成就是这个东西。
怀袖将力量中心转移到双腿上,腾出来的双手紧紧拉住那口袋的一角,双腿用力使劲一撑,那口袋向上动了动,怀袖换了个姿势,头朝下探身用双臂包住口袋,使出一个金蛇绕梁势,将一只腿缠绕在绳索上,另一条腿再向上缠绕,一下一下,虽然有些吃力,但身体已经渐渐退出了井口。
等身体完全从井下出来,怀袖已是累的满头大汗,将那口袋往旁边地上一放,怀袖先坐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
顾不得多停息,怀袖凑到那麻袋口处,焦急地解袋口上的绳子,刚才她抱住麻袋的那一刻便已了然,这麻袋里面装着的竟是个人。
怀袖小心翼翼地将袋口翻开,将里面的一团沉重物体一点点退出来,因四周无半点光亮,怀袖只得一边摸索着一边向下拉口袋。
此时,四周万籁静寂,月初的一线勾月映射出羸弱的银辉,微风吹拂着树梢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一只夜莺落在枝头啼叫一声,仿佛咏诵着独属于暗夜里的诡异音符。
怀袖虽然心里也生出几分诧异惶恐,可毕竟是将军府里的格格,自幼随阿玛在校炼场,常见有训练受伤并偶有死亡的士兵,且又有功夫在身,胆量自然比一般的女子大许多。
怀袖先摸到一摊披散开来的头发,再往下是湿漉漉的裙衫,怀袖搬着肩膀轻轻将其翻转过来,平放在草地上,借着月光细细辨认,原来是一名年轻的宫女,脸色白的发青,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惨白,散发着青蓝色的光。
怀袖探手摸了摸这女子的脉搏,尚有一线律动。人还活着,太好了!怀袖心里一阵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