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静愣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澹台莉的意思是说,她的婚事,她无所谓了,可澹台静却不能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出嫁!
澹台静不知道,自己已经将手下的书卷捏的有些烂了,桂妈妈与蒋嬷嬷进来的时候,便见到澹台静死死的捏着手中的书卷,盯着身下松花色的丝被,不言不语,那神情中,带着恨意!
桂妈妈与蒋嬷嬷对视一眼,有些担忧的,上前劝道:“县主,这是奴婢准备好的艾草袋子,县主敷在肚腹之上吧。”
澹台静看着那个袋子,有些皱眉,顿时觉的肚子有些隐痛。
她原本是今日的小日子的,可为了避开那毒药,她没有法子,只有用碎冰,缓解药性,可这样,也让她痛的有些死去活来。
桂妈妈叹口气,走上前去,站在澹台静跟前,缓缓的跪下身去,解开澹台静身上,淡紫丁香色的对襟褙子,将那温热的艾草袋子,放到澹台静的小肚子上。
声音中带着怜惜,“县主日后可再也不能这样不顾身子了,你如今正来着月事,起先奴婢与蒋嬷嬷一直替县主小心调养着,好容易让三小姐的身子好了些,如今可好,这一下子,不将养上一两年,怕是养不过来了!”
蒋嬷嬷在一旁也是带着恨意的,说道:“三小姐放心,太夫人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纳兰世子的,经此一事,他这个世子之位,做不做得住,都是两说着了。”
澹台静抿了抿唇,温热的袋子,在自己的肚腹间,暖暖的,“纳兰羽实在是欺人太甚,可如今我并没有精力去处置了他,二姐姐这次救了我,我不能让乐清郡主,仅仅给二姐姐一个侧妃的名分。”
显然,澹台静的这个要求,在桂妈妈与蒋嬷嬷看来,都是有些逾越了,蒋嬷嬷用银剪子剪了烛心,烛光闪烁半刻,明亮了起来。
看着烛光下,澹台静隐含怒气的双眸,蒋嬷嬷试探着,劝说道:“三小姐,老奴说句不大中听的话,二小姐这个身份,能成为武博候世子的侧妃,已经是高攀了,便是这个风声传出去,大夫人都要嫉恨上二小姐的。”
桂妈妈将澹台静身上的锦被盖住她的肚腹,也附和着说道:“蒋嬷嬷说的没有错,二小姐跟三小姐是不一样的,便是三小姐没有被封为县主,但到底有太夫人在,太夫人与勇郡王爷的事情,虽然已经被众人封了口,但京城中的老人们心里,都是清楚的。”
“所以,在那些人眼中,三小姐就是贵人,一定会有一桩不错的婚事,便是没有勇郡王爷,也还有太后娘娘的面子,更别说小姐有京城第一才女,和县主的封号了!”桂妈妈眉头拧着,看向澹台静。
“奴婢是知道三小姐,三小姐不愿意委屈了二小姐,可这真真不是委屈了,三小姐方才成为乐清郡主的义女,实在不该为了二小姐,让郡主娘娘为难,毁了母女情份。”桂妈妈生怕澹台静会不管不顾的要求乐清郡主去。
说到底,澹台静如今是乐清郡主的女儿,若是不想着乐清郡主的为难之处,一心要为二小姐挣个名分,可不是让乐清郡主为难,不悦?
澹台静咬着唇,沉默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妈妈与嬷嬷早些歇息吧,我……想静一静!”
桂妈妈与蒋嬷嬷对视一眼,双双福身离去,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事儿少不得要三小姐自己想个明白。
等到二人走了,澹台静窗下的阴影里,方才走出一个穿着月白直缀的男子,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他,一定会发现,他现在的脸色,如二月的冰霜一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