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营四营步兵总计五百五十人,握着明晃晃刺刀的1888式步枪冲了上去,而队伍里的班长排长连长都是左手一支匣子炮右手一把鬼头刀,晃得对面睁不开眼睛。
一个拼命在追,一个拼命在撤,虽然交战区域与城门相距三公里的距离,但就是这三公里的距离内,银川十三家七千步兵被打死一千多人。
撤退被追杀,自古以来都只有死路一条,但团练武装的缺点就在这里显露出来了,能打顺风仗,打不了你疯涨。
很多士兵跑着跑着,就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砰!”
“砰……”
“突突突突突……”
死亡的演奏敲响在银川城下。
二营三连一排代理排长齐灵之喘着粗气挥舞着鬼头刀,将一个地上垂死挣扎的民军砍死,三班长崔健雄有些不忍,齐灵之冷笑了一声,没和他解释什么。崔健雄是炮兵科,没有参与前一次陕北之行,更没有见到在横山县白家楼的三天大屠杀,那次大屠杀让齐灵之从一个有灵性的少年迅速变为一个冷血的军人,一切价值观似乎在战争之中都被打破了。
杀人,是一件简单却又不简单的事。
齐灵之挺羡慕崔健雄这些炮兵科的学员兵的,至少他们不用亲自去动手屠杀七岁的孩童和五十岁的老人,可步兵科的学员兵却不一样,他们要动手,练就胆色练就技巧,进了步兵科就不要把自己当做有人性的人。
“杀啊,一个不放过!”齐灵之高喊道,好像是一个老兵油子一样,可实际上他才入伍不到半年,因为同期表现优秀才得以晋升代理排长,并且这个少年才17岁。
17岁的冷血少年军官开枪打死一个试图回身反抗的民军,三两步跑了过去,一刀将这人的脑袋削了下来。
一个民军跑着跑着跌倒在地上,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勇营士兵已经到了他身边,立即跪在地上举起手来高喊:“饶命啊!”
那个举着刺刀的士兵犹豫了一下,这民军立即操起手中的短刀刺进了士兵肚子里。
齐灵之跑过去,一刀砍向了这民军,这民军转身便跑,崔健雄一枪打在民军的背上,那民军倒在地上不动了,不知生死。
齐灵之对崔健雄喊道:“补上一刀。”
“啊?”崔健雄瞠目道。
“啊你娘蛋!补上一刀!”齐灵之大喊道。
“是。”
崔健雄跑过去,刚要一刀砍下去,那倒地的民军立即翻身跳了起来,架在了崔健雄的手上,崔健雄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厮居然在诈死。
民军一脚揣在崔健雄下身中央,崔健雄啊呀一声捂着下身倒在地上,鬼头刀被民军抢了过去,那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脸的凶狠,举起鬼头刀便要将崔健雄砍死。
“砰。”
齐灵之一枪将这个民军脑袋打碎了,扶着先前被这个民军刺中小腹的士兵来到崔健雄身边,说道:“你来相互照顾一下,其余人继续追杀。”
“排长,我可以的。”崔健雄捂着疼痛难忍的下体尴尬地说道。
“别跑了,你那玩意别抻着了,以后生不出孩子来。”齐灵之忍不住笑道,“咱们都还没结婚呢,别废了。”
崔健雄更加尴尬,他比齐灵之还大两岁呢。
齐灵之道:“他们很凶悍,别看他们被打倒,只要他们不死就绝对不会投降,我太了解他们了。”言罢随着大军继续追杀。
而此时三营护着五挺重机枪缓缓前行,马克沁重机枪需要四个人抬着走,平时行军的时候需要拆开来放在四匹马上,虽然它有轮子,可平日谁舍得拖着轮子让它走,万一把架子颠坏了怎么办?那马克沁的轮子的作用是在战斗之中转移方便才用的,却不是行军使用的。这会儿士兵们也不肯轻易使用,四个人抬着重机枪,走得不敢太快,而机枪组后年还跟着四个士兵抬着子弹箱子的,一个个都满脸大汗,显然累得很。
而此时王三宝的骑兵已经绕了一个圈,忽然从西侧横着插入撤退的敌军之中,那仰起的马刀飞奔的同时,只需要轻轻一挥,一个头颅或者半截身子便飞在空中。
“啊……”
一个被砍了半截的十三家步兵,下半截在远处,上半截在地上滚了几圈居然没死,但恐怖残忍的样子吓坏了众人,他茫然地抱住了一个战友。那银川十三家民勇见到他之手吓得一个屁股坐在地上。
“救我,救救我。”
那民勇忽然疯狂地揣在半截身子民勇脑袋上,一脚两脚三脚,但怎么也踹不开他的手,再看看,原来那人死了,死了还紧紧抱住自己。
“噗呲!”他的胸口插入了一把刺刀,一个陕西勇营步兵毫不留情地刺中了他的胸口,替他解脱了,随后那个士兵拔出刺刀,瞄准对面城楼上的民勇开了一枪,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