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无奈道:“短一些办不到,但你们若是一定要走,就要一边走一边治病。”
曹跃顿时笑道:“可以,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做我们的行军郎中了。”
“啊?”那郎中惨叫一声,刚要起身逃走,冯黑子的双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郎中道:“我……我……从了还不行吗?我从了。”这个郎中叫做黄然,还不是陕西本地人,是湖北襄阳的,因为在襄阳医死人了,那家对他恨之入骨,于是把他赶了出来。黄然最终流落到陕西渭河渡口,入赘到了一户人家。凭借着“精湛的医术”,他终于把自己得病的老丈人给医死了,成了家里的老大,还明目张胆地娶了一个小妾。只是今晚刚要洞房花烛,就被绑来了。
露宿野营,对陶总督的健康自然不利,曹跃带着手下军队和陶总督的家丁等人来到交口镇休息起来。
次日,众人打开了船舱,船舱里有二十多侍女佣人的尸首,也不见了陶模的官印,而且发现随行船舱里的劳军饷银不翼而飞。
曹跃起初怀疑手下士兵们分了,但是辛洛报告说士兵们分毫未动,看那箱子的重量来说少说也得有五万两白银,兄弟们去哪藏去。陶模的官银应该是在上船之前或者更早的时间里就被调包了,打开箱子只有最上面的一层银子,四个箱子才有一千二两而已。
清朝的官银都是不能直接使用的,所谓的碎银子也都是融化之后重新称重花销。所以后世电视剧里拿着金银元宝直接买卖交易的并不是官银,而是各个钱庄重铸的私银。
所以这八百两银子虽然是总督陶模的,可不能花费,只能放置起来等着陶模苏醒之后安排。
如今曹跃成为了陶模的对外发言人,他下令严密监视陶总督留下的所有活着的家丁仆役,如果谁的行踪有一点不对劲立即向他报告。曹跃、辛洛、冉东合计了一下,断定如果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陶总督的数万饷银搬走,必定是里应外合,而那内应应该不会蠢到在河里被淹死,所以活着的人其中一定有一个或者数个内奸,他们迟早会路出马脚来。
陶模听了曹跃的建议,准许他暗查自己手下任何一人,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由于陶模身边只有伺候他的人除了一个平日填词的文案师爷孟连明外,记录开销出主意的师爷都淹死了,所曹跃现在不单单是陶模的亲兵营把总还是他的助手。经过了落水惊魂之后,陶模对曹跃非常看重,而且陶模的身体虚弱,所以更加倚重曹跃了,索性自己也不去理会,任由曹跃统筹安排形成。
那行军郎中黄然半夜趁机跑回家,却发现小妾被人凌辱之后勒死,他打听到,原来自己入赘这一家的夫人早就怀疑自己的父亲是被黄然毒死,暗中联合了族中兄弟姐妹准备把他也打死。黄然吓得跑回军营去了,暗暗发誓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为小妾报仇。
次日,曹跃雇佣了数辆驴车牛车,开始继续向北行去,一日之后陶模醒来了,精神头不是很足。在行军郎中黄然的照顾下,陶模病情逐渐好了起来,这黄然这才发现自己的病人居然是甘陕总督,拼了全身的本事,中算是再也没出岔子。若是曹跃知道黄然的庸医历史,肯定不让他治病,免得自己被拖累而死。
虽然陶模不打理一切,但他一直都将这一百多人的队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他一路上着重观察曹跃,发现他不管是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对手下的态度都非常亲近,他公私分明赏罚有度,他手下的士兵也军纪严明极少出现抢掠和滋扰民众之举,不禁更加喜欢这个福星了。
当然,最让陶模满意的就是曹跃对自己的恭敬态度,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个落难的总督而所有轻怠,但凡有对自己不敬的人,他上前便是一顿爆揍。路过几个县城,有的小吏没见过总督大人,以为有人假扮便故意刁难,被暴怒的曹跃拔出刀来直接剁了。
这曹跃高大威猛,凶神恶煞,该嚣张的时候嚣张,该谦卑的时候谦卑,还救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才不提拔不留在身边,岂非自己愚蠢。陶模捋着山羊胡子,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曹跃成为自己打开甘陕军政死水的左膀右臂。
这一路上曹跃也很奇怪为什么陶模身为甘陕总督,身边却只有这么一点点护卫,加上沉在水中的,前后也不过一百多人。
堂堂一个甘陕总督,只有一百多个护卫,再加上师爷文案之类的不过一百六十多人,这次落水淹死了大半。而且更让他不解的是,这一百多护卫居然武器装备只比绿营好一些,这要是遇到大股响马早就被灭了。
陶模的师爷孟连明苦笑说:“陶大人在做甘陕总督前一直做甘肃按察使,身边也不过七八个家丁护卫而已。大人刚刚就任总督一年,哪里有称心的护卫了。这还是几个月里陆陆续续挑选的,才凑到不到一百人,没想到一场阴谋全都全都淹死了,只剩下二十个提前打前站军士和我们这些老幼。”
曹跃这才明白前后缘由,敢情好,自己的这位总督大人也是初来乍到,之前是一个文官御史而已。他又再三打听得知,这位陶大人背后的靠山居然是左宗棠左大人,当年左宗棠平定新疆,陶模在后勤方面出力不少。
只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左相国病逝,陶模靠山倒下便只能小心谨慎,连亲卫都不敢大肆扩张,唯恐有人弹劾他招兵买马有“造反嫌疑”。